孙飞鹏点了点头,目光在释永刚的光头和僧衣上转了转,好奇地问:
“释和尚,话说你现在啥情况?我记得你不是还俗了吗?怎么又穿上僧衣了?这是又回去了?”
他印象中,释永刚早早就还俗了。
释永刚平静地摇了摇头,脸上並无尷尬或波澜:
“我確实已还俗,不再受具足戒。只是如今佛门虽有无戒罗汉坐镇,但另外两位新晋的三阶超凡者皆一心沉浸於佛法精研,无意俗务。”
“寺中主持与诸位长老便寻到我,言说我虽还俗,恳请我暂代一些外联与探查之职。
我推辞不过,便应承下来,算是以俗家弟子的身份,为佛门尽一份力。”
他的语气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显然这並非他本意。
“哦哦,临时工啊!”
孙飞鹏恍然,隨即又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合適,汕汕地笑了笑。
这时,一直沉默观察的林玄清开口了,他看向释永刚,目光锐利而直接:
“永刚,无戒罗汉对这个世界,对长安,对水陆法会,可有什么示下?”
这才是他关心的核心。
无戒罗汉是真正从那个遥远过去时代中存活下来的“活化石”,他的只言片语,可能比他们瞎摸索强百倍。
释永刚闻言,神色变得郑重起来。
他环顾了一下雅间,似乎在確认隔音禁制是否可靠,然后才压低声音,拋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
“无戒罗汉他並未对长安或水陆法会直接示下。”
“什么?”林玄清和孙飞鹏都是一愣。
释永刚继续道,声音带著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决绝:
“无戒罗汉带领著我佛门十三万僧侣,一同进入此界,便直接前往了西牛贺洲!”
“十—十三万僧侣!”
孙飞鹏惊得差点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无戒罗汉自己也进来了?还带著十三万人!”
释永刚肯定地点点头:
“不错。无戒罗汉確实亲自进入了此界。你们应知,这个世界与我佛门的渊源何其深厚,几乎可以说是佛门过去辉煌的某种投影或残留。”
“无戒罗汉作为灵山旧部,他的身份与此界有看难以分割的联繫。无限游戏虽神秘莫测,但似乎也认可了这种联繫,为罗汉洞开了门户。”
林玄清眉头紧锁,立刻抓住了关键问题:
“等等!十三万僧侣?佛门哪来的这么多『邀请函”?让十三万人成为天选者进入这里,需要消耗的天文数字点数,现世哪个组织能拿得出来?”
这简直是一个难以想像的巨大投入!
一旁的赵山河嘆了口气,代为解释道:
“佛门这次,是真的倾尽所有,甚至可以说是举债豪赌了。他们不仅动用了自身积赞的所有点数储备,还向国家异常事务处理总局申请了巨额借贷,向道教盟友拆借了大量点数,甚至联络了全球各地的佛教分支,包括印度、东南亚等地的佛寺,许下种种承诺和末来收益分成,才勉强凑齐了让十三万核心僧侣成为天选者、进入此界的点数。”
“这几乎掏空了现世佛门这段时间的积累,甚至背上了沉重的债务。”
孙飞鹏听得目瞪口呆,嘴巴张得能塞下两个鸡蛋:
“我的老天爷!他们这是不过了?把全部家当押上,还欠了一屁股债,就为了送十三万人进来?这要是副本里出点啥意外,损失惨重佛门不得当场破產,连裤都赔光?”
释永刚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低声道:
“风险,自然是天大的风险。但有无戒罗汉在,或许就没事了。”
他这最后一句,语气极其复杂。
既像是对无戒罗汉强大实力和身份的绝对信任,又像是在说服自己,更像是在强调一个无法抗拒的理由,罗汉的决定,便是佛门的意志。
无论代价多大,风险多高,只要罗汉指向西牛贺洲,十三万僧侣便会义无反顾地追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