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身边再无他人之后,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下来,目光重新落在电脑上那份快被他翻烂的,关于叶舒的详细资料上。
过了很久,直到客厅最后亮着的一盏灯熄灭,门才被人从外推开。
叶舒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颈部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不禁咬牙,她浑身卸了力抵在门板上缓了半晌,才迈开步子往客房走去。
当指尖未干的血落在地板上的这一刻,一束光蓦然刺进瞳孔。
叶舒面色霎时一凛,猝然转头。
傅闻白端正坐在窗前的单人沙发里,尖锐的目光似一片利刃,狠狠抵住她干涩的咽喉-
隔天中午十一时,傅闻意趴在冷气充足的集团茶水间里,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傅闻白一回来,傅氏就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她今晨一早便跟着傅闻白到公司开会,大到高层股东,小到项目总监,每个人说得话都像机关枪一样往脑子里灌,恨不得马上就能拿到解决方案。
她被这些怎么都处理不完的问题折磨了一早上,实在承受不住,借口说要去洗手间,其实是跑到茶水间来躲清闲。
越在这种时候,傅闻意就越佩服傅闻白的耐性和能力。
他是怎么一点都不嫌烦,还能接二连三的开那么多场会议的?
果然啊,大企业总裁的位置都不是一般人能坐的。
不过她也逍遥不了多久了。
听傅闻白说,这几天有人在恶意收购傅氏的股票,为了保证股权的稳定性,他会将从叔伯那里分裂的大半股权全部转到她名下,以摆脱集团会被吞并的风险。
这样一来,她摇身一变成了傅氏最大的股东之一,手握具有决策性的最高权限。
等到傅闻白将眼前的一团乱麻捋清,在傅天恒未回来前,傅氏这个重担就需得暂时交到她手上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傅闻意恨不得傅闻白一直待在国内不要回去,可这显然并不现实,他的身体状况宛如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引爆。
所以只能在还能坚持的情况下,多帮她铺好后路。
傅闻意也不敢懈怠,见空喘了口气之后,便抓紧时间回去听傅闻白的教导。
刚推开门,办公室里不知何时多了个人。
在看到江渡的那一刻,她突然就有些后悔,为什么没再晚点进来。
听见动静,江渡的视线从电脑上移开,姿态慵懒闲适,偏头冲她饶有兴味地挑了下眉。
傅闻意正犹豫着是走还是留的时候,坐在主位的傅闻白很有眼力的站起来:“差点忘了,我答应妈今天中午要陪她吃饭,我先过去。”
“我也要去。”
傅闻意跟了几步,却被傅闻白转身挡在门口,“你有人陪。”
傅闻白递给她一个眼神,很快关门走了。
傅闻意站在原地,听见身后由远及近的脚步声,忽然有些焦躁。
想起昨晚那个主动的吻,指尖不由再次搅在一起。
然而,该面对的总归要面对。
就像她刻意早早跑来公司学习处理那些繁杂的公事,却还是没能躲过他一样。
“昨天调戏完了就跑,现在还不敢看我。”江渡低缓的嗓音在背后响起,尾音微微上扬,轻易就能搅乱她本就浮动不平的心绪。
她抿抿唇,仍然没有转过身,想起他曾说过的话,现在依葫芦画瓢,原样奉还回去:
“之前不是你说的嘛,婚约都定了,难道亲一下还不行?”
语气很是理直气壮。
带着不重的鼻音,柔软黏腻,听起来有种某名的撒娇意味。
江渡的目光落在她耳后,很轻地勾了下唇,“没说不行。”
“那你现在是什么意思,还故意跑来堵我,不就是想要借机揶揄我一番?”傅闻意愤愤转头,幽怨地眼神瞪着他,字里行间都透着股不肯服软的傲气。
而至始至终两人对峙,都是看似尽在掌握的那一方先败下阵来。
这次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