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就是那个想用一块钱轴承,搞死咱们的瑞典鬼子?”
他三步並作两步,冲了进来,手里的管钳,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风声。
“你个狗娘养的,还有脸找到我们这儿来!老子今天不把你脑袋拧下来当夜壶,我就不姓刘!”
实验室门口,瞬间围满了闻声赶来的工人。
他们手里,拿著扳手,铁棍,榔头……
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燃烧著愤怒的火焰。
就是这个洋鬼子!
就是他,差点让大傢伙儿没饭吃!
就是他,差点让厂子倒闭!
现在,他还敢送上门来?
华伦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见过董事会的唇枪舌剑,见过金融市场的血雨腥风。
可他从未见过这种阵仗。
那是一种最原始的,最纯粹的,要把他生吞活剥的,阶级的仇恨。
“我……我不是来打架的!”他连连后退,后背撞在了冰冷的墙上。
“刘厂长!住手!”
一个平静的声音,制止了即將爆发的血案。
是楚风。
他终於放下了手里的铅笔,抬起了头。
他看著被工人们围在中间,像一只受惊的鵪鶉般的华伦堡,眉头微微皱起。
那眼神,不是愤怒,也不是警惕。
而是一种纯粹的,看麻烦东西的,不解。
“你是谁?”他问道。
华伦堡的身体,猛地一震。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不认识我?”
“我应该认识你吗?”楚风反问。
“我是华伦堡!你的对手!焦土计划!打火机!你忘了吗?”华伦堡几乎是在咆哮,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比死亡还要巨大的侮辱。
“哦……”楚风想了想,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那个卖一块钱轴承的。”
他的语气,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件早就忘了的,微不足道的小事。
华伦堡彻底崩溃了。
他引以为傲的,赌上了整个家族声誉的战爭,在对方眼里,甚至连被记住的资格都没有。
“为什么?”他失魂落魄地,靠著墙,滑坐在地上。
“我输了。我认了。我只想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