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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太脆弱了，也太无力了，就连一点小小的黑暗，都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宁晚晚也感觉很不好意思：“刚醒的那会儿，窗外还有点月光……”

不像现在，黑夜越发浓稠。

又冷又黑的。

也就是靠着在这里住了一小段时间的熟悉度，宁晚晚之前才顺利找到了杯子和水壶。

要不是因为这里还是熟悉的环境，就凭这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宁晚晚都得怕得马上跑回房间缩进被窝，更别说在这里和齐临交谈了这么久。

齐临思索了一下，说道：“这样不行，容易撞到东西，你等一下。”

然后齐临不知道在那里做什么了，像是在翻找什么，窸窸窣窣的，宁晚晚也看不清他的动作。

宁晚晚于是乖乖等待着，然后，忍不住问出了心底里的疑问。

“齐临大人……你……相信我说的那些话吗？”

“叫齐临。”他首先纠正了宁晚晚的称呼，然后才漫不经心地平静反问，“你是说相信你的什么话”

宁晚晚：“就是，我们以前认识……之类的，毕竟你看到的那些画面，也只是做梦吧，梦境里出现什么都不奇怪不是吗？”

一般人不会相信才对，或者在半信半疑间拉扯很久。

毕竟不是谁，都能在看似毫无问题的、没有断层的记忆中，找出不对劲，并且如此确信自己的记忆被动了手脚的。

齐临却是直接默认了宁晚晚一开始说的“互相认识”这件事，并以此为基础说出梦境画面，进行仔细分析。

所以，说来说去，不会只是哄骗她的吧……宁晚晚越想越觉得不对，有些不安地胡思乱想着。

她一直努力地想要得到答案，但是真的得到答案后，反而开始患得患失。

在这个她觉得悬浮虚假的世界，她将疑惑迷茫压在心底里太久，好不容易触到一点真实，喜悦恐惧愤怒苦涩全都纠结在一起，让她感到无比的复杂。

宁晚晚的手指抓着衣角，也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奇怪。

对方会很不耐烦吧……毕竟人家又不负责抒解她的心理问题……

“不要乱想。”

齐临沉静的嗓音响起，很好地缓解了宁晚晚心中的犹疑不安。

“我相信你说的话。”

宁晚晚松了一口气，忍不住追问：“不会觉得很荒唐吗？”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齐临找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像是很有兴趣地将问题抛回来。

宁晚晚：“就是，你看啊……本来生活好好的很平静，突然来这么一下，选择相信我的话，就好像之前的一切全部都被推翻了。”

“您之前的生活本来已经很好了吧，这样选择相信我一个小人物……”

宁晚晚也不知道自己乱糟糟地在说些什么，但是齐临竟然好像懂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

“本来很好的生活会被打破，那说明危险一直存在着，只是引爆不引爆的问题罢了，不是现在也会是以后。”

“而且以后被发现的后果说不定更糟糕。”

齐临的声线很平淡，就像只是在说很普通的事情，但是这种不在意般的沉静，反而让宁晚晚有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以一句话作为总结：“而且，这不仅是相信你的话，也是在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他的判断是相信她，那这就是他自己的决定。

齐临人最后这一句话，将他的一切选择以及可能产生的后果，全都揽到了他自己身上。

宁晚晚没有立刻理解到他隐藏的意思，但也隐约感觉到了他的态度。

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究竟抱着正面或负面的态度，想要用好或坏的方式对待对方，哪怕被对待的那个人不敏感，也是方方面面的细节都能察觉到的。

宁晚晚就感觉到了。

她无声吐出一口气，身体也没有那么紧绷了。

齐临似是察觉到了什么，语气微微有些怪异：“所以，你刚才就是在担心这个”

宁晚晚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跟齐临比起来，实在是不够淡定：“嗯，我以后会努力更冷静一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