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跟贾乙一样蠢,这话是能在將军和孟姑娘面前说的?
谢归舟下意识地看了眼孟南枝,眸光中的寒意只想把他的舌头给割了。
没注意他们说话的孟南枝,目光略过被谢归舟扔在地上的“元凶”——扫把,手柄处竟然有血跡。
再低头扫向他的左手,应是刚才用力过猛,他昨日被伤的左手竟然再次渗出血,顺著手掌往下滴。
孟南枝眉头直跳,她从回来之后,这都欠他多少人情没还,这还没出孟府呢,竟又让他伤了手。
再开口,完全把他当长辈似的歉意满满,“谢小叔,我一定谨记您的教诲,不会乱救人,给您添乱,我先给您看下伤吧。”
“无碍,我自己来。”
谢归舟听见她提那两个字,心里就堵得慌,自顾从怀中掏出一方袖帕,用唇咬著一角,右手开始缠包左掌。
孟南枝心口猛得一跳,她看得分明,谢归舟嘴角含著袖帕上的那株木芙蓉,一片瓣是蓝色的。
是她绣的,那袖帕是她的。
十二岁那年,她第一次学会绣芙蓉,便故意绣了一朵蓝色瓣,本想送给父亲,却因途中碰见一只崴脚兔子,便绑在兔子腿上,还给兔子在后院做了窝。
等第二天再去看兔子时,兔子的腿是好了,但袖帕却不见了。她为此还难过了好几天,毕竟她绣功不好,费了好大的心血才能绣成。
似乎是她的视线太过灼烈,谢归舟抬眸看向她,目光沉沉,像是积了云的夜空,又像是裹了蜜的深潭。
但见她盯的是自己手上的袖帕,似忽然想起什么,耳根泛红,迅速將那帕子收起来放回怀中。
再张口,那一向清冷的声音便瞬间失了真,“我回去再包扎。”
孟南枝看他將帕子收起来,眼帘微闔。
说到底他这伤终归是因为她,於情於理,她都不能不管,得担起责任。
再睁眼,孟南枝眸中全是对待长辈客而不疏的笑意,“回去包扎干什么?谢小叔是担心孟府缺了药?”
谢归舟微怔,目光落在她精致的脸上,眸中情绪正常。
没有嫌弃和排斥。
她应是没有发现。
静默了几息,他终是控制不住內心想要靠近她的奢望,跟著她进了孟府厅堂。
嘱咐丫鬟月芹拿来药箱,孟南枝执起他的手为他上药。
因是武將,他的手指节分明,透著常年用枪的结实。
掌心那道新裂的刀伤格外刺目,尚未完全癒合的伤口又被扫帚磨得红肿,皮肉外翻,边缘还凝著暗红的血痂。
比她想像的要严重得多。
他竟然还能忍著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