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将杯子放到狭小的咖啡色桌面,道:“我不是跟你说过吗,如果你有难处,可以来找我,你学费不是已经缴清了,还有什么难的——还有那些传言……”
她说到这里,压低了声:“大概率都是真的。”
听见传言,夏泠颦了颦秀丽的眉间。
她在s市一所综合类大学念大二,学校层次不好不坏。隋安然学的是音乐,上了音乐学院,里面同学非富则贵,有在堇家花园打工的,自然了解得更多一些。
不过,传言之所以是传言,就证明不是真实的。
“他是不是戴着黑色手套?”
“但他那晚……”
夏泠原想说,那夜,客观来说是他救了自己,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可迎上表姐一脸关切,也说不出话。
夏泠说:“可我已经想清楚了。”
“你也知道夏大山连学费都不给我交,这也算了。我继妹这几个月也不知道在哪儿,但一直在伸手要钱。我怕夏大山讨好我继母,把我妈留下的店卖了还钱。”
“你知道,我阻止不了他的。”她才二十岁,那些店面一直在父亲手里,继承权,说不清的。
“我也不只是为了钱,”她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我知道傅先生不是好人,但我不能让我妈的心血就那么被拿来讨好人……还是继母。”
沉默过后,纠结了半个月的心绪突然清明了。她还是需要这棵大树的。
夏泠来得早,六点多就到了,现在也才七点。
刚才的老先生说傅先生知道她来了,八点会到。
“可是,泠泠——你知道给人当情妇,还是那种人。”
夏泠动了动嘴唇,又闭上了。
她不想跟表姐多解释,因为她怕说不是情妇,表姐可能会更加担心,更多揣测。那图什么呢,会不会涉及人身安全呢。
她既然心里已经决定,也不想再多听多思了。
“我走了姐,你别太担心,会好起来的。”快速将美式抿了几口,实在太苦了,但喝到最后,还是有一丝甜的。
夏泠拎了拎包带不再看表姐的脸,快速往外走去。
老先生仍在等她,仿若知道她会回来似的,朝她微微欠身,带着她往里走去。
“傅先生已经来了,在三楼等您。”
“这里还有三楼?”
夏泠在这里也就打工了一个月左右,只知道这里一楼就是老洋楼的格局,二楼才是各色包厢,以及负一层。
不知道还有三楼。
她回忆了一下建筑外侧,好像是有的,只是天色太黑,掩映在梧桐树里,昏昏沉沉,看不清。
随着老先生走至二楼尽头,拉开一扇有些繁复厚重的大门后,看见内里是明显加装后的黑色电梯。
很厚重的颜色。
老先生就把她送到这里了。
她冲对方点点头,把山茶花小包背好,又低头整理着纤细脖颈上一方青色丝巾。
他们真的只见过那一次,夏泠拼命回忆着傅先生的喜好,他似乎更偏好清丽文艺的女人?
他一个月就来一次,就是她在的那一次,是在二楼的一个封闭包厢,不少高瘦如天鹅般的清丽女人都想给他送酒,最后选出来的也是,雅致清新,身材纤细修长的类型。
想来就是他的喜好?
夏泠自问不是这个类型的,她不到一米七零,还差个两三公分,身段还算玲珑窈窕。住宿舍头发难打理,将长发剪短了些,齐齐地垂在脖颈,额前有薄薄的空气刘海。
从电梯上下来,夏泠先拿出随身的镜子照了照,她眉眼偏冷,属于冷艳的类型,眼尾微扬,眼头又有些圆,像猫的眼睛。
这里还是偏好气质挂的温婉美人,为了柔和她的冷媚,经理专门给她配的丝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