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地一声。
席上坐着的男人闻言,不轻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饭盅,顷刻之间冷了脸。
不用赵季说话,陈祥当下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忙退出去,惶恐道:“老奴这就去查清楚。”
第二日上午。
陈公公将皇后娘娘看过的书都查清楚了,带着登记过的一模一样的书册,才敢回承乾宫复命。
“陛下,请您过目。”
陈祥递上来的《补阳大法》《为何男子不行,缘由竟是这》《肾经》等等书籍堂而皇之地入了赵季的眼睛里。
他一一看过,各种正经不正经的,官方的、民间的……悉数摆在了面前。
赵季回忆起来那几日送来的汤羹味道,如鲠在喉。
他想不通,张稚怎么会怀疑他不行?
并且恐怕还不止是怀疑了,连着送了七日十全大补汤,她已然是确信了。
“撤了吧。”
他摆了摆手,让陈祥将这些看着心烦碍眼的书都清空了去。
正好今日没什么政务,他倒是要去长乐宫看看,皇后究竟在搞什么鬼。
夜露将至,张稚已经命人将今日她新研究的方子送去了御膳房。
还叮嘱他们要好好做,文火细熬才有效果。
所以当皇帝摆驾长乐宫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她先是一阵惊愕,随后和佩兰对视了一眼,像是被某种成功冲昏了头脑。
看来是出效果了!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这也不算辜负了娘娘这几日的辛勤付出。”佩兰欣慰道。
张稚还以为要吃上十天半个月才能见效,看来赵季的体质也不是特别差。
长乐宫的两位提前在院子里乐呵呵地等着皇帝前来。
皇帝的脸色却不像书里说得那般红润有光泽,反而轻微锁着眉头,眼下泛了点青,下巴的青色胡茬看着也重了些。
他对着皇后的方向一脸疑惑不解。
张稚灵活应对,赵季最近忙,看起来比较疲惫也是正常的。
“恭迎陛下圣驾。”
对方轻轻“嗯”了一声,淡淡地一本正经道:“刚巧朕不忙,过来看看皇后在做什么。”
尾音加重,好像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显得张稚有些心虚。
“臣妾……没做什么,哈哈,臣妾能做什么呀,就看看书养养花。”
“对了,陛下,臣妾送的汤羹,您都喝完了吧?”
“咳咳…”
这个问题,赵季并不是很想回答。
他低头装作咳嗽,张稚没听见答案,反而仰头去看他的表情如何,叽叽喳喳小声问道:
“真喝了还是假喝了?”
赵季对她真是又爱又恨,便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不欲在院子里继续停留,进了内殿。
对方白生生的手腕则自然地挂在了他的颈间,仿佛早有应对一般。
“陛下,你现在是不是想同臣妾做那个……事情啊。”
离床榻还有三尺远的距离,他听到张稚的声音悠悠荡荡地传来,忽而顿住脚步。
事情似乎不太对。
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主动了,鬼上身了?
“别急嘛,臣妾还没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