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会场爆出阵笑声,相机忠实的记录下启国代表的“丑态”。纂稿记者大抵已经在此刻编好了一篇《启国外交官员初登国际舞台的尴尬一幕》通稿的腹稿。
在台下第一排中间,正对演讲台而坐的陆烬轩交叠着双腿,听着众人的嘲笑却不为所动。
演讲台角落里做现场翻译的匡和裕赶忙用玛语解说:“这是我国都察院大臣、临时外事大臣,方呈安先生。”
部分记者为听清解说自然而然停下嘲笑,集中注意去听匡翻译说话,暂令会场恢复了些许秩序。
方御史听不懂玛地尔语,不知道匡翻译说了什么能达到这一效果,沁满汗的掌心在衣侧擦了擦,将提前备好的演讲稿摆上演讲台:“本官乃大启临时外事大臣,谨、谨代吾皇作此声明。”
他念一句便停下来,匡和裕则也按提前准备好的稿子翻译一句。
“玛地尔共和国与曼达帝国之联合舰队侵我国土,犯我国威,不以国际惯例、不遵守国际法入我领海。舰队在蒲泠港近海贸然起飞舰载机闯入我国领空。且拒绝我方应答,无视驱离警告执意向我战机开火。这是对一个主权国家的宣战行为!”
“玛、曼联军仗有坚船巨炮,以武力强压他国,实为行帝国主义之霸权,是践踏国际法与和平的霸权行径。主权国家间应是国格平等,但玛地尔与曼达的行径不符合有担当的大国之责任,我国绝不能容忍两国这种行为,也呼吁全世界任何渴望公平与和平的国家、个人谴责两国。”
从措辞上很轻易能看出,这份声明的正式发言部分出自陆烬轩之口。
“在海岸边架起几门舰炮,升空几架飞机就妄图威慑一个国家的时代到来了。今日之猎手,未必不会是明日之猎物。玛、曼联军以为他们是猎手,恃强凌弱,可他们的计划从战争之初就遭到挫败。启国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我国君民一心,皆赴和平。”
方御史读完便看向台下的皇上。各国记者早已急不可耐想要提问发言。在他们认知中的落后蒙昧之国竟然放出这样的豪言,简直不自量力。
可又有情报说这场战争的失利方是玛曼联军,悬在斐迪南德上空的钢铁巨兽如同阴霾一直笼罩,任谁抬头望天时都忍不住心惊胆战。
“请问你们和联军到底是哪方输了?”
“启国是不是真的抓住了几百名联军士兵俘虏?战俘的待遇怎么样?启国有没有虐待行为?”
“能否介绍下谈判进度?”
“天上的‘乌云’究竟是什么东西!”
记者们急着提问,问题还各种各样,顿如雀鸟般哄闹,叽叽喳喳的连匡翻译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方御史倒不憷这样闹哄哄的场面,先帝在位时的朝堂上并不乏吵架的时候。他能干到左都御史的位置,便是从来不惧吵架的。
问题是他听不懂啊!
他去瞅角落的匡翻译,结果年轻人傻不愣登半天没个声。
“匡公子,赶紧翻译!叫他们一个一个说。”
“哦!请安静!”匡翻译忙大声喊。“一个一个说,不要抢话!”
机灵的记者已经蹦起来说话了:“请介绍下战事情况!启国是否俘虏了联军舰队士兵?你们是怎么对待战俘的?请作详细说明。”
第一个问题尚还能答上来。方御史回答:“我大启自然是赢了,吾皇何等英勇,杀得洋……敌人丢盔弃甲,罢兵言和。一战所俘七百余人,遵吾皇圣旨,待俘虏如百姓,每日餐食按百姓之常例,没饿着没冻着,不打也不骂。”
这名记者还没坐下来其他人就站了起来。
“斐迪南德上空的阴云是启国造成的吗?它到底是什么?”
“能不能说明谈判进度?”
同一时间多名记者说话,匡翻译又卡壳了。方御史也一个头两个大,腹诽这群番邦人真没教养,不通人性。
陆烬轩朝身旁陪同的玛地尔外交部事务官说:“借你们的翻译一用,我们支付工资。”
对方一愣。
陆烬轩慢条斯理起身,靴底落在地上,抬手叩上军帽,顺势整了整领徽、袖口,一套标准又利落的“整理着装”的动作做完,他才迈步走上演讲台。
“皇上!”方御史连忙转身行礼。
记者们懵了下,旋即意识到这位的身份不简单,聚光灯与镜头纷纷调转,对向他。
陆烬轩拧了下眉。
他本没打算将自己置于记者的镜头下,留下他这个“外星人”的影像。
可他今天特意穿了帝国军正装,佩上了他自己的衔章——假如一定要留下他的影像,那么必须是陆元帅的形象。
玛国外交部的翻译官冲匡翻译招手,悄然替换了翻译员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