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党之人顿时大怒:“方大人不要凭空污蔑!”
左都御史:“哼,是不是污蔑要查了才知道。皇上,我都察院愿立案一查。”
一官员阴阳怪气:“你好好的都察院何时与北镇抚司抢上饭碗了?”
左都御史都不稀得理对方。
真蠢。人进了都察院说不定有条活路,真让皇上带走那指定是要下诏狱的,进了诏狱管你有罪没罪?先轮一遍大刑再说!挨不过酷刑的是什么下场还用人说吗!
罗阁老可不蠢,当即说:“皇上,方大人既有心,老臣觉得也可。”
凌云瞄眼罗阁老,忙开口:“禀皇上,赵大人确有收受贿赂!北镇抚司曾有呈报。去年十月,赵大人收取橡林地方官员孝敬,折合白银六十七万两。”
指挥使的这话一出,所有人皆猛地闭嘴。
御史弹劾可能是闻风而奏。
锦衣卫陈奏却未必不是事实!即使不属实,它最终只会变成事实!
左都御史暗暗摇头:唉,就说吧,这还不如让老夫出手呢。
“六十七万两?”陆烬轩笑了,“挺好的,全部充公,拨去聂州救灾。”
一听有钱,户部尚书林阁老高呼:“皇上圣明!”
罗阁老:“……”
罗阁老觉得他跟清流好像反过来了。他现在更像一个古板的清流,而堂堂清流首领活脱脱一个马屁精。
“皇上,臣还有本奏!”左都御史今日的活儿还没干完呢,趁罗党尚没反扑赶紧说,“臣要参康王爷密谋行刺,致使间山驿官员差吏全数遇害!皇上与殿下遇险,随行太监、侍卫尽亡!皇上,臣知道王爷与您一母同胞,与您感情甚笃,然此乃谋逆之罪,怎能轻纵!请皇上下旨彻查,莫要因兄弟情谊和太后与王爷的母子情而顾虑太多!”
百官哗然。
林阁老紧接着陈奏:“臣也有本陈奏!臣之户部一主事宋灵元勾连外敌,窃夺聂州赈灾款!而其与间山驿案行刺的案犯之一温立庆往来密切!臣恳请皇上下旨彻查,绝不可让外人的阴谋的颠覆我朝!”
王爷谋逆,还是勾结外敌谋的?!
一条接一条的惊天消息砸下来,砸得群臣晕晕乎乎,眼前仿佛看到暗无天日的未来。
尤其是清流一脉的官员听到宋大人和温这个姓氏,再瞅着林阁老慷慨陈词的模样,是当真觉得天要塌了。
宋大人出身寒门,与温家书院的少爷往来密切。所以那个参与行刺的案犯之一就是温少爷,是和他们清流牵连甚深的温家的人!
不久前还在心里嘚瑟即将拥有一个储君靠山,并且看了场罗党笑话正在幸灾乐祸的清流官员们霎时成了被掐住脖子的鹅。
谋逆之罪,株连九族!
他们怔怔望着君父冷酷地吐出一个字:“查。”
这一查,非血流成河不可止。
和政殿里,静得针落可闻。
沉寂之中,白禾轻软的声音响起:“皇上息怒。案子可慢慢查,真相如何当下不好乱猜。当务之急是聂州之事。”
众臣心里蓦地一松。
陆烬轩顺着他的话说:“是,是该先处理最急迫的事。李征西。”
“臣在!”
陆烬轩:“令,你部立刻征召新兵,首次扩编一万人,随即整编,建立海岸防线。户部,兵部,现在能给聂州拨多少军费?朕要的是李征西今天就能带走的钱。”
“臣领旨!”
罗阁老皱眉。
林阁老:“?”
众臣同样:“?”
这不对啊。
这跟他们印象里的朝会不一样啊!
上朝难道不是百官启奏,皇上表示明白,然后询问群臣意见,大家扯扯皮踢踢球,拉扯出一个大家全都比较认可的结果后再由皇上下令——所谓请皇上定夺。
怎么皇上啥都没问就直接下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