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正经历着死亡的人身上,时间被不断放缓。
谁也不知道写着自己姓名的树叶什么时候落到亚兹拉尔手里。
乔冉安静地蜷缩在笼子里,她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血液混合着雨水不断顺着铁笼流到乔冉下面那个笼子里的人身上。
她的警服还紧紧地糊在身上,两条被毒贩子打断了的腿正以一个十分怪异的姿势盘在笼子里,左肩后被缝好的刀伤又被重新撕裂,她隐约能闻到自己伤口感染发臭的气味。
不知道有多少天没见过光了,也不知道有多少天没吃过东西,幸亏连着几天都在下雨,不至于被渴死。
混合着生理盐水的安非他命使乔冉奇迹般地没有睡着,强烈的戒断反应不断的折磨着她的精神和肉体。
她艰难地回过头去想看看旁边上面笼子里的战友,他好像发烧了,乔冉沙哑的声音呼唤着他。
“老陈,你怎么样了。”
乔冉艰难地扭头去看侧上方的队友,墙壁上叽叽喳喳的老鼠闻着腐肉味爬了上来。乔冉摸出了已经空了的喷雾瓶,用尽全身力气砸死了这只还没有婴儿拳头大的老鼠。
她顾不上生理上的恐惧,扯着老鼠嘴撕开了它的皮毛,将处理干净的尸体送到了上面的笼子下方。
“老陈?”乔冉伸手锤了两下铁笼,除了清脆的响声之外再无回应……
乔冉从梦中惊醒,坐了起来看到对面白花花的墙面,隐隐作痛的肩膀似乎在提醒着乔冉自己的存在。
她揉了揉肩膀喃喃自语道:“最近太累了,睡得少还经常做噩梦。”乔冉赤着脚踩在地上,终于摸索到了自己的拖鞋,下床把窗帘拉开,又开窗通风。
果不其然昨天晚上下了小雨,凉爽潮湿的空气顺着窗户吹到了乔冉脸上。
被风吹得清醒了不少,她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还早,正好下楼买个咖啡喝。”
乔冉穿着拖鞋推开了卧室门,一阵香味铺面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摇着尾巴的小太阳。
她突然想起客厅里还住着一个人,转头看向沙发,床上空空如也,人已经不在了,只有一团肥猫盘在枕头边舔着爪子。
早早就起床的陆秋安站在厨房闻声看去,乔冉正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站在客厅。
“你醒了啊,是不是我声音太大把你吵醒了?”陆秋安翻炒着锅里的菜问到。
笼罩在身上的忧郁被烟火味冲散,乔冉抱起正在舔爪的胖猫走到了厨房“没有,我是被香醒的。在做什么好吃的,有没有我的份。”
“那当然有啦。芦笋炒虾仁,来一块尝尝?”陆秋安拿起筷子夹起一个虾仁,吹了吹递给乔冉,“小心烫。”
虾仁口感很好,味道怎样乔冉倒是没尝出来,她看着门口玄关处挂着的两条牵引绳,看样子陆秋安带着两个祖宗出去晨练过了,一旁的奶锅里煮着鸡胸肉和牛前胸,应该是两个毛孩子的口粮。
小猫很明显是也想来口虾仁吃吃,直接从乔冉的身上蹦到了岛台上,伸出毛茸茸的小手去捞碗里剩下的虾仁,乔冉伸手轻而易举地拦下了陆小闹的动作,回答道:“还不错。”
陆秋安笑着看着她,“那一会你就多吃点。”转头对气鼓鼓的小胖猫说到:“本来就是你的,着什么急,等化一化再吃。”
陆秋安手上的动作没停,毫不把自己当外人地和乔冉说到:“正好你醒了,我把你昨天换下来的短袖洗了,是棉的吧,应该没有洗坏,你去洗衣机里拿出来晾上,顺便把这个肥猫抱下去。”
猫大爷对肥猫这个称呼十分不满,准备给铲屎的一点颜色瞧瞧,刚伸爪想把鸡蛋碗推到地上就被乔冉抱了起来。
“它叫什么名字啊?”
“它叫陆小闹,叫它闹闹就行。”陆秋安把菜盛到盘子里,把化好的虾仁捞出来煮熟,转身问在阳台挂衣服的乔冉:“你喝咖啡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