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近要窒息的吻如翻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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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牢房出来时,天穹乌云密布,不到半刻,便轰隆隆地下起了瓢泼大雨。
候在马车旁的画宜见状,忙撑伞过去:“夫人,雨太大了,坐回车上吧!”
孟榆却置若罔闻,只呆怔着往前走,越过铁门,越过马车,越过茶楼酒肆林立的街道,越过指指点点的行人,一步步走回了怀远将军府。
檐角下,那张刻着“怀远将军府”的匾额正顶在头上。
马路的另一边,一辆车轿冒着滂沱大雨匆匆而来,轿撵倾斜,来人拿着那张明黄的绫锦织品,肃着脸色宣判:“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怀远将军陆修沂蓄意杀害观察使陆迦言,现证据确凿,剥夺其头衔、官阶,将其所有财产没入国库,于今日午时赐毒酒,钦此!”
孟榆霎那软了腿,控制不住地跌坐在地。
伴着话音刚落,一大批官兵涌进府中,惊得众人四下逃窜。
知眠满是震惶地跑出来,却见孟榆浑身湿透地坐在地上,任由雨水泼打,论是画宜如何劝,亦不为所动。
她忙冲上前,含泪劝道:“姑娘,起来吧!再淋下去,你的身子也会垮的。”
“送走庄妈妈和叠雪了么?”
孟榆呆怔似的问。
知眠泪如雨下,点头道:“嗯,卯时就将她们送上船了,眼见她们远去,我才回来的。”
听到这话,望着那些进进出出来抄家的将士,孟榆才有了些许放心。
为防庄妈妈知道此事会急火攻心,她严令府中众人不许告诉庄妈妈此事,并在今儿一早让知眠送她们上船回桐州。
恰在此时,宁穗坐着马车匆匆赶来。
“榆儿,一切已成定局,别在这里了,和我回去。”宁穗跳下马车,过来拉她。
“不,我就在这儿,我哪儿都不去,”雨水倾泻而下,孟榆一把甩开她的手,忽然想到什么,神色一变,抬首拽着宁穗的裙摆,哭求道,“宁穗,求求你,让你哥哥和秦慕岁为他求求情,他人不是他杀的,陆迦言是为我而死,与他无关,我求你,好不好?”
宁穗扶着她的臂膀,想把她拉起:“榆儿,来不及了,圣上已经派人将毒酒送去,况我哥哥和秦慕岁,甚至是豫王跪在大殿求了三天,圣上亦不为所动,此事,此事已无转换之地。”
轰隆!
白光划破天际,宁穗的话犹似雷鸣般重重敲在孟榆心头,令刚站起的她只觉头晕目眩,登时就站不稳,昏了过去。
“榆儿……”
宁穗慌忙接住她,和画宜将她扶上马车回了宁家。
一时间,陆修沂被抄家、赐毒酒的消息传遍了上京的大街小巷,众人皆道景淮帝英明,处置了京中的一大害群之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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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
“你快别走了,晃得我头晕。”
孟老妇人拄着拐杖重重地敲了几下地面,在她面前来回晃荡了许久的孟砚清这才停下。
孟砚清一屁股坐下,老脸团成了一个大大的褶皱:“儿子是焦心,也不知陆修沂的事会不会危及到我们。”
“你焦心亦无用,”孟老夫人叹了口气,“如今只能等洲哥儿下朝回来,看看他怎么说。”
孟老夫人顿了下,望向门外渐渐升起的日光,泛黄的眼珠透着精明,“但料想圣上应当没追究到我们家,否则昨儿处死陆修沂后,便该有圣旨来了。”
孟砚清长吁一声:“话虽如此,但圣上的心思谁能揣摩?一日不知,儿子都不敢上朝一日。”
孟老夫人闻言,皱了皱眉:“你今儿不上朝倒也还情有可原,只当一时间老脸撩不下,可你作为老子,难道风雨都让你儿子替了去?”
孟砚清拍了下大腿,蹙眉道:“母亲说的这是什么?”
“实话。”
孟老夫人两个字怼得孟砚清哑口无言,讪讪地低下头。
正在此时,阮妈妈小跑着进来:“回老夫人,老爷,洲哥儿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