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小腹的剑伤迟迟无法愈合,伏衫已经很久没有沐浴过,每日只能用除尘术清理汗气。今天是头一回擅自解开绷带,拿手帕浸水擦了擦,没想到刚巧被抓包。
金碧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见伤口没再裂出血来,才松一口气:“这次就算了,之后若要解开,一定要让我来知道吗?绷带上有特殊的秘术,弄不好很容易伤到姐姐。”
伏衫连连点头,问:“这么晚过来,应该不是专门来检查绷带的吧?”
“当然不是。”金碧容将炼制好的药膏拿出来,打开木盒,芳香的草药气味传遍屋中。
伏衫嗅了嗅,认出来:“是缠龙香?”
金碧容嘿嘿两声:“猜对啦!这是我新炼制的药膏,专用来治疗姐姐肚子上的伤,快来试试!”
说着,勾起一抹嫩滑药膏就往伏衫的伤口上涂,冰冰凉凉的触感令伏衫不由颤栗。
金碧容还以为弄疼她了,动作立马轻缓下来,一边小心翼翼地涂抹,一边呼呼地吹气。
伤口本就敏感,被这么尽心呵护哪里受得了,伏衫只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疼倒是不疼,却有些酥酥麻麻的,时而冰凉时而火热,烧得伤处酥痒难耐。
伏衫想挠一挠,却又碍于小龙的面不能伸手,只能将五指牢牢攥住。
等好不容易涂完,额间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怎么样,感觉好受些了吗?”金碧容问。
伏衫勉强笑了笑,“才刚涂,哪有那么多感受?”
金碧容一想也是,没再追问,只一个劲儿地紧盯伤口。不一会儿,药膏起效,结成一滩软软的胶质薄膜,覆盖在破损的皮肉上。
透过龙目仔细观察,能清晰地看到伤势正在加速好转。
金碧容放下心来,“果然改成外用药是对的,往后每日多抹抹,应该很快就能愈合。”
“每天要抹几次?”
“至少三次吧。”
伏衫想到方才难耐的痒意,有些受不了:“要不之后还是我自己涂吧?你不是还要监管药园吗,免得你受累。”
这话说得十分巧妙,若是旁人,大概率就被糊弄过去,可金碧容不同,想都没想就拒绝:“不行,天大地大姐姐最大,药园的事不打紧,我抽空过去看看就行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新药,肯定得把姐姐治好才行。”
伏衫还想再挣扎一番,可金碧容根本不给机会,直接将药膏收入同心镯中。
似是察觉到伏衫的抗拒,接下来几日金碧容十分上心,每日准时帮她涂药。手法一次比一次温柔,像是勾人的羽毛,专在薄弱处拨弄。
伏衫被折磨得不轻,偏偏还推辞不了,只能默默忍受。
就这样大半个月过去,伏衫的伤口终于渐渐愈合,血痂一掉,就只剩下一条浅浅的疤痕。
金碧容最见不得姐姐身上留疤,连夜去一趟百药楼,调制了瓶养肤膏,给她涂上。
等到一月之期时,甚至疤痕都消失不见,小腹平坦如初,再看不出半点异样。
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伤虽然已经好了,伏衫身上的病气却并未消散,总透露出一股挥之不去的枯寂感。
“姐姐,我怎感觉你最近脸色有些发白,好像有些血气不足?”
伏衫装傻:“有吗,或许是先前重伤难愈,伤到了根基,这才一直未能缓过来吧。”
金碧容总感觉不太像,距离灵剑宗的事也有半年了,这期间除了伤药,吃得最多的就是凝血补气的药膳。按理来说哪怕流再多血,也早该恢复过来,哪里会像这般衰弱。
就好像一棵命不久矣的枯树,在害虫经年累月的啃噬下变得外强中干,死气沉沉。
这种感觉与最初遇到伏衫时有些相似,只不过彼时是因为毒症缠身,久未消解,如今状况再现,又会是什么原因?
金碧容心底隐有不安。
“莫要担心,多调理调理就好了。”伏衫安慰。
“真的吗?”
金碧容有些没底,身为医修,竟然开始反问病人。
“不相信我,还不相信你自己吗?”
这话一出,金碧容果然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