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並非发难的最佳时机,埋伏在暗处的七派结丹修士尚未给出信號,他必须先行虚与委蛇一番,降低这一行人的戒心。
既然决定要倒向七派,那就要做得乾净利落,不能首鼠两端,否则即便事后自绝於魔道,在掩月宗那边也討不了好。
听完李氏兄弟带著几分自谦却又隱含威胁的解释,燕家老祖心中冷笑,面上却不置可否,隨即將目光转向了那个自始至终都淡定自若的恶鬼面具青年。
“元婴嫡子又如何?一个筑基小辈,难道还能在我们这群结丹修士面前翻了天不成?
呵呵。”
燕家老祖心中暗忖。
然而,不知为何,看著王嬋那副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对他也一副平等对待的淡然姿態,他心中没来由地涌起一股怒火。
这么多年,燕家一直被七派打压,处境忧危,而数个月前掩月宗的霸道行径,还有自身元婴无望的愤懣与不甘,都在魔道入侵之时变成了这幅身不由己的处境。
掩月宗他不敢有怨言,对一个筑基修士,即便背景深厚又如何,如今也只能是棋子。
一时之间,他的心境竟有些失衡,脑海中闪过了种种诡譎难明的念头。
但他终究是一家老祖,城府极深,面上依旧是一片淡然,只是语气微沉,对著王嬋问道:“你,就是鬼灵门少主?既然登门,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这可错怪晚辈了,晚辈戴著面具其实另有苦衷,倒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之处,若是前辈真想看的话,晚辈当然可以摘下面具让前辈一睹了。“王嬋轻笑一声,不卑不亢的说道。
“免了,还是说你来此有什么正事吧。”
燕家老祖摆了摆手,突然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无所谓地说道。
王嬋有些奇怪,但还是拿出了种种父亲的交代,暗含威胁又利诱了起来。
而在山脚下方的客栈之中,萧离混跡在来自他国的修士人群当中,听著周围修士的高谈阔论。
这些人的言语之间,根本没有提及车骑国与姜国已然陷落的消息。
“魔道封锁消息的本事倒是不错,七派也是草台班子,这么大的事都发现不了。”
萧离心中暗道,隨即抬眼望了一眼燕翎堡那云雾繚绕的最高处,“恐怕此刻,那燕家正在与王嬋分割利益,甚至。。。可能已经在暗中种下那所谓的生死咒了吧?”
他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对了,那燕如嫣体內,在云霞谷之时也被我神不知鬼不觉地种下了琉璃虫,到时候,手握这二人的小命,待他们成长起来,可是鬼灵门核心人物,到时候也是两枚不错的棋子,我今后在乱星海和天南之间的生意就要靠这些人了。”
然而,萧离不知道的是,他原本的算计恐怕要失策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燕家早已绑上了掩月宗的战车,此刻堡內的鬼灵门几人,已是瓮中之鱉。
不过即便萧离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多么失望,还是先观察一番,看看有没有可趁之机,反正他只想在王嬋体內种下琉璃虫,至於之后他是死是活就没有关係了。
当然了,可能还是会有点失落的,毕竟这都是留给未来发力的。
就在他思量著接下来尾速落单的王嬋时客栈之外,传来了一道清晰而洪亮的声音:“诸位道友听好了,明日举行的夺宝大会,將分成两组进行,本国修士请前往燕翎堡西边山峰,他国修士,请前往东边山,请诸位道友准时参加,过时不到者,则视为自动弃权放弃比赛!”
“阴大阵。。。燕翎堡的投名状吗?”
若不是韩立留了个心眼,没有被阴火大阵笼罩进去,面对结丹修士可真是危险重重了o
“不过这也是我的机会,王嬋大意之下独自追杀,到时候定要给他一个教训。”
萧离眼角露出一抹笑意,微微抿了一口燕翎堡的雪铃茶,,清冽中带著一丝独特的灵气。
而他的目光平淡地望向了西边山峰,似乎能看到站在那里的鬼灵门一行人。
实际情况的確如萧离所料,在西边山峰之上,王嬋正与李氏兄弟,以及十几名鬼灵门的筑基精锐,悄然布置著阴火大阵。
王嬋立在半空中冷眼注视著下方,不过双手微攥,似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沉默不语,面具下的目光透过林间缝隙,一直默默地注视著下方山脚处那些熙熙攘攘、尚不知大难临头的七派修士,身上也没有了刚刚那种掌握一切的淡然,似乎有什么心事一般,李氏兄弟对望一眼,跟隨少主这么多年,他们对这位少主也有足够的了解,都察觉到了某种异常。
身为兄长的李老大上前一步,低声询问道:“少主,可是有什么问题?阴火大阵虽然是临时布置,但有我们兄弟二人主持,这些七派修士可是逃不了的。“
王嬋闻言,缓缓摇了摇头,声音带著一丝他自己也无法確定的疑虑:“今日。。。那燕家老祖的行为,有些古怪,虽然答应得乾脆,也提供了此地作为布阵之所,但总觉得。。。
他似乎也太过乾脆了些,我可不信是当初的渊源所至,来之前我可是准备了一些对双方都有大损的段,可只是签订了一份契约,就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