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
“喂——”
此后的日子似乎什么都变了,又或许什么也都没有变。
该收拾结尾的,全收拾干净。榨干利用,连骨头也熬干了的织田作之助一家,阖家皆灭。森鸥外夸赞芥川龙之介做得不错,受到表扬的游击队队长却没什么喜悦之意。
太宰治在两年后的一日叛逃,临行前,刻意炸了同级干部中原中也的跑车。芥川龙之介仍然遵循着太宰先生的教诲,日复一日地种植虾尾。
今天,盆栽里的虾尾没有长出虾。
第七天,虾尾也没有长出虾。
第十七天也没有……
以后也不会再有。
会特地去超市采购大虾,趁他睡觉时乾坤大挪移的女生,在死前被他残忍地扯断双手。纵人死后有幽灵在侧,也不能在人心荒芜的盆景里,栽种出鲜活的血肉。
新的一年烟火大会开启,久别织田家的游击队队长,莫名地踏进许久未归的门。以往热闹非常的家宅,多年无人踏足。那年烟火大会拍摄的全家福,集体蒙上厚厚的灰。摄影的众人死的死,离分的离分。面容模糊在岁月的洪流里,生者不追,死人莫忆。
芥川龙之介找到圣诞节时,世初淳赠予他的灰色围巾。绵柔的触感捧在手,他的头埋进去,干燥的纺织物里视野也变得不清晰。
屋外的烟火接二连三地炸开,衬托得阴沉的夜幕亮如白昼,明艳一如往昔。
迷蝶翅膀扇动的美梦上
自对世界产生认知伊始,中原中也就断断续续地梦到一个人。她以不同的身份、年龄、出场方式,在他的身边,来了又走。
一开始,她是在犯罪现场里登场的群众。若以剧目作比,大约是没有人会在意的背景板,连名字也不会特意登记描述的路人甲乙丙。这群众再无辜,阻挠了组织的肃清大计依然是死有余辜,于是他利用重力碾碎对方。
杀的次数多了,她辗转成了某个基地头目的地下情人。那种或被嗤之以鼻,或怜悯叹息的类型。活着受折磨、囚禁,敌人头目山穷水尽,就得跟着一同陪葬的小喽啰,不值得人格外惦记。
令人震惊的是,太宰那家伙竟环着她的尸体跳舞,深情款款地邀约逐渐冰凉的尸首一同殉情。
是他脑袋出了问题,视觉和听力同时罢工,还是那只青花鱼自残多了,终于出了毛病?
肯定是太宰那混蛋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