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念头一出,画面转到食厅。五个孩子挑食,各自将自己不喜欢的食物,挑到监护人碗里,给爸爸吃。
红发青年木讷地道谢,身为长辈就要有替孩子们收拾烂摊子的觉悟。
没过多久,囫囵吃成一个大胖子。
织田作之助腰带崩断,挺着隆起的肚子,形似广场揽客的皮球。他脚底板离地,晃晃悠悠地,眼见就要飞走,坐在对面的长女见势不对,赶紧上前,双手双脚用力抱住他。
她招呼弟弟妹妹帮忙,孩子们积极地爬到爸爸肩膀、脖子、脑袋、大腿的部位挂着,咲乐好奇地扯了把爸爸头顶的呆毛,被四面包抄的红发青年顷时泄气,嗖地一下飞走了,还不忘捎带自己的六个孩子。
被放气了的织田作之助,咻咻咻地飞。人越飞越高,越飞越远。
手僵了的世初淳摔下来,全身上下的关节疼到散架。她不敢有一刻迟疑,爬起身,拼命追赶,要去够那条连接着亲情的绳索,却无论如何也追不上。
缥缈的希望在不远处悬挂,是倒映在水底渺若烟云的月亮。
以至爱垂钓的鱼饵,素来轻易吸引一股脑冲刺的游鱼,明确前方是九死无生的绝境,也甘愿追求朝夕的梦幻,猛地一头栽进,献祭自己的性命。
世初淳跑了摔,摔了爬起来再跑。
她拿出远超学校竞赛短跑一百米的水准,势要做那追不到太阳的夸父,填不完海的精卫,向前奔跑的速度却远远追不上无意识狂掉的眼泪。
模糊的视线阻碍前进的步伐,世初淳不顾形象地放声吶喊。
她让织田作之助等等她,织田作之助的呆毛跟着狂风乱舞,说他赶时间,要带着孩子们登上月宫看辉夜姬。
“你就非得在这个时候看辉夜姬吗?!”世初淳捉住他的腰带,一把扯下来,在乱跑的监护人脸上挠了个爪印。
细细密密的委屈,作寒凉的秋雨飘零。海风一吹,无边的冷意在四肢百骸蔓延。哭也安安静静的女生,捉住监护人的枪套背带,单手握成拳,捶打在他的胸膛。
“讨厌你……”
恢复原状的监护人,抚摸女儿的脸颊,“嗯,知道世初最喜欢我了。”
“咦,姐姐哭了。”咲乐探头探脑。
“真哭了呀?”真嗣歪着脑袋。
优特地凑到世初淳跟前,看姐姐是不是真的哭了。
克巳扮起鬼脸,“羞羞羞!”
年纪较大的幸介,踹了织田作之助一脚,“都怪你!惹哭了姐姐。”
红发青年挠挠脸,“啊,是我的错吗?”
“不,是我的错……”世初淳痛苦地捂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