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念织田作之助的声音,怀念弟弟妹妹的笑容,怀念她的朋友和学校的同学们,畅想从关紧的大门走出去,痴妄当前的生活只是一场如影相随的梦境。
她睡得太久,织田作之助一定会来叫醒她。
然,众生的祈求从未得到上苍的回应。
只剩等待的时间漫长煎熬,世初淳被淹没在一无所有里。她看什么东西都是白的,视力渐渐花了。她不由自主地期候起柯特归来。
这万万不应该,而寂寥难防。
柯特预备让她患上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洞察这一点的女生,想法子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她咨询监视自己的纸人能不能给她书、蜡笔之类的东西。
“不可以。”
远在千里之外的五少爷,声音通过纸人的嘴巴传出,似烧得旺盛的木炭,在她心头咔哒咔哒作响,“你只有我,得专心地期待着我。舒律娅要像我想念你一般,急切地等候着我归来。”
遥遥无期的禁足阉割天性,枯燥单调的装修囚困思维。
有一天,世初淳咬破自己的手,窥见涌动的鲜红。她发自内心的笑出来,在白墙、地板,自己能触及的,看到的方位画画。
时时监督的纸人们警告、阻止她,它们听从制作者的命令,对她执行惩罚。
得以踏出房门的女生,这才知晓白屋旁边还有间房子,不止一间。悠长的廊道望过去,像是一张吞没幽魂的巨口。
纸人们架着她进新房间,里面摆放着满满一屋子玩具。品目繁多,奇形怪状。
她被惩罚完,三度进了密室,等她再次出来,人安静了很多。
不仅表现在言语,还有行为。
她能一整天待在一个地方不动,进食也是机械性地服用。尽量做到维持生命特征。
活着才有希望——准确而没什么大用的大道理。人们要想接着走人生这段旅程,就得埋下头一声不吭地走。不管赤脚踏过的玻璃碎片是否刺入骨头。
若是世初淳断食,停止摄入,纸人们就会向制作者汇报,强灌进她嘴巴,接着加重她每天的训练量。
无非是隔壁房间那些玩意,一一承受过来,她逐渐连反对也失力。
归来的柯特,为舒律娅先前伤害自己的行为做出惩戒。
他带她出门,穿过花园、沙滩,到新开发的场地。乍一看,像是一个改装版巨大游乐场。区别只在于供应的游客只有他们两人,里头的装置全是独一无二的设计。
蓝天流云,青草沙土。晚霞热情地向游客打招呼,椰子树挂出沉甸甸的果实招待动物。
日日相见不新鲜,久别重逢知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