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初淳掰开他的手,“我还没有说完。”
然后,织田作之助坐着听完女儿二十分钟起步的高谈阔论,孩子口渴时,他还给倒水,之后恳切地承诺自己以后绝对不会随便越界。
这还差不多,听劝的家长才是好家长,女生满意地拢着红发青年脖子,在他下巴蹭了蹭。
凡事皆有两面性,和平与灾难轮番而治。
人们处理着零星琐碎的杂事,活在每一个庸庸碌碌的日常。长此以往,沉浸于黏稠树脂裹挟的假象。无意间遗忘掉世情本色——世界是危险的,掺杂着许多暴乱、恐怖与袭击。
每天、每时、每分、每秒都在发生事件,只是暂时没来到自己身边。
一旦接近,就是百分之百的劫难。
秋色渐浓,行人着装日渐臃肿。
今日和昨日也没有什么不同,错过一次信号灯要等一分多钟。买菜回家的家庭妇女,怀里抱着嗷嗷待哺的孩童。街头有名蓝发男子欢天喜地地奔跑,所经之处溅开满地鲜红。
是发生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与那名陌生男子擦肩而过的妇人,还停留在这个念想,下一秒整个身子连着婴幼儿,一齐被一分为二,为家中幼子捎带的生日蛋糕嘭地一声坠落在地。
被奔跑的咒灵一脚踢开,涂抹着小猪的奶油蛋糕踩上乌黑的脚印。
许多人对咒灵抱有一定的误解,即普通人看不见咒灵这一点。
其实,普通人在特定条件下,不借用外力也能看见咒灵——当她无限接近死亡的时候。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好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呀?”
电话里,咲乐的撒娇叫人十分受用,光是听着,就令长亲忍不住扬起嘴角。
下班高峰期,人头攒动,捱三顶四。里三件、外三件,裹成一团球的女生,举着手机,找寻若有若无的信号,嘴里回应妹妹的话,“有,我没有一刻不想你。我下班了,正在回家的路上,马上就会回来的哦。”
大后方噪音喧杂,听闻尖叫声的行人们纷纷回头。
世初淳右肩膀被谁撞了一下,正好与脸上横着缝合线的男人打了个照面。
手机“咔哒”一声摔进排水管道,发亮的屏幕大面积爆裂。
与之一同掉落的,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包裹着和她的衣着同款布料的……
一只手?
霎时模糊的视线慢慢转回清晰,肉眼捕捉到独手的画面,右肩才后知后觉地传来彻心彻骨的创痛。顷刻疼得女生站不住,一下摔坐在地。
原有的右手臂位置,此时空空荡荡,胸部和腰腹中间,距离齐整地切开还差几根手指的宽度。
肚皮保护的脏器与大肠、小肠接触到空气,慢悠悠地顺着豁口朝外部宽阔的空间流动。她企图用左手堵住,左胳臂就逃脱主人掌控,透过划开的切口与本体切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