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还挺冷的。”
“那——”
“我的错,别再提那个女孩子了。”太宰治揉着太阳穴,不愧是父女。“我们开头说什么来着,世初,你男女有别的警惕意识都死光了。”
这下直接改成陈述句。
也不想想是造成的?世初淳躺在床最左边,检查孩子们的被子有没有掖好。
不对,抓着被单的手停住。
她潜意识里还是认为,这个世界与她并不能互相嵌合。
这些人与她终究会戛然而止。不是今天就是明天,不是这一刻就是下一秒。永远怀抱着强烈的不安,瞻前顾后,放不开手脚。
她或许会对他们动情,应该说,是已经动了,才会跋前踬后,动辄得咎。
她本来以为,最伤心莫过于凭白堆高沉没成本,迟迟得不到喜爱之人的回应。
可到头来发觉,得到回应却不能相守,犹如费尽周折目睹雨后初晴折射的天虹。假使由于霎时的迷恋为之心折,就必当要承担为之心碎的苦恼。
她和织田,大约注定没结果。
偏不甘的心,想要争上一争。
“太宰老师。”
“嗯?”
“安抚玩偶可以有功能性,但是不享有性功能。老师传授学生知识的课程,独独不包含通过性传播,还天然具有伦理藩篱,非违背道德者不可逾越。”
他像是遵守伦理道德的人?世初未免太高看他。
“您抑或不遵守伦理道德,可您对父亲情深义重。单以目前的情况分析,除非您判定我本人严重威胁到他的安危,否则您不会轻易对我出手。”
太宰治抱紧枕头,故作惊恐,“世初居然把我当成安抚玩偶!”
“……我只是打个比方。”女生浅浅地叹息。谁敢把歼灭敌人,先挫败对方自尊,再榨干其剩余利用价值,最后果断解决掉的双黑当做玩偶。
“看不出来呀~~世初表面一本正经,原来私底下卑陋龌龊,成日盘算着怎么玩弄我!”
倒打一耙的黑发少年,环抱自己双肩,表现得弱小、可怜、又无助,一副纯情少男惨遭寝室色狼非礼的凄惶形象,“啊,难道我今晚是羊入虎口?我的纯洁,我的贞操,就要止步于此……”
停,停,见好就收,别演了。再唱大戏,两个小孩就要被嘀咕醒。不忍直视的女生比了个嘘的手势。
太宰治借势讨价还价,“我就没有晚安吻吗?”
一副她不答应,他就扯开嗓子,大声嚷嚷,叫街坊邻居全听见,就差当场撒泼打滚耍无赖。当心没来回翻,仔细压到真嗣、咲乐。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世初淳支起上半身,翻过两个小孩。在少年松弛无警备的配合下,制服住大半夜不睡觉净捣乱的家庭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