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的时候他还是想要为自己澄清一下:“是我房间里,我自己的东西。”
“你有什么房间?你之前那是借住我的房间!”沈光曜一屁股瘫到沙发上,柔软的沙发瞬间陷下去一个大坑几乎要坠到接触地面,沈光曜不觉,依旧得意地挑眉挑衅他,“而且,这里也没有你的破烂。”
沈正清从小担任照顾弟弟的责任,对沈光曜的脾气秉性了如指掌。
对方话语之间寻衅挑逗的笑意,让他心里滋生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拿了我的钱!”
沈正清气血翻涌直截了当地篤定开口,但到底是给弟弟留了一份顏面,没有指责他偷了自己辛辛苦苦攒起来的钱。
一道清晰的破空声卷著桌上沉甸甸的游戏手柄,骤然朝著他的脑袋袭来。
速度之快,沈正清躲闪不及,被手柄硬生生地被砸到了额头。
沈光曜的力气比正常人要大得多,这样一个物件夹杂著怒火丟过来又用了十足的力气。
沈正清被砸得稳不住身体,趔趄著向后栽了两步,后腰狠狠的磕在置物架的木板尖角上,顿时间额头和后腰同时爆发剧烈的疼痛,导致眼前一阵又一阵泛白,昂贵的手柄也被摔得稀烂。
沈正清咬著牙强忍疼痛,蜷著脊樑靠在桌边,疼得连气都不敢喘。
沈光曜却没有丝毫的解气,唰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指著沈正清怒骂:“你既然放家里那就是沈家的钱,沈家的钱全是我的钱!你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打钱过来孝敬父母,现在反而伸著手来给我们討钱要?沈正清你真是恬不知耻!”
沈母本来还站在一边看戏,哪儿能想到沈光曜突然就生了这么大的火气。
这下她彻底坐不住了,怕气坏了自己家宝贝儿子,赶紧扭著正方形的身体笨拙地跑过去安抚沈光曜:“跟你哥置什么气,咱们家的东西当都是你的,他的东西自然也是你的,而且你哥一个嫁出去的人哪儿能跟你比?”
说著,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刚好转到沈正清身上。
妇人吊著眉毛不满地附和说道:“你弟弟教训得很有道理,嫁过去这么多年连点钱都不知道孝敬父母,还得让你爸妈厚著脸皮给宋少將去討钱,世界上哪儿有你这样的儿子?再说了,你藏得那点儿钱够什么用?连个新款游戏机都买不起,只能委屈你弟弟买旧版的!害你弟弟游戏都打不贏!真不知道养你有什么用!”
从第一句开始。
沈正清就失去了反驳的动力,人失望到极致的时候是没有力气再开口的。
但是他需要弄清楚另外一件事情:“你们去给宋先生要钱了?”
母亲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得意的扬起三层下巴,即便是仰著头也要睥睨著沈正清:“你嫁给他,他也算我们半个儿子,亲儿子不给钱养老我们还不能找你老公了?”
沈正清突然就很难过。
他以为自己从来不欠宋晏舟什么,所以,即便是离婚他也可以洒脱地离开宋晏舟的身边。
可是……
如果离婚的话,他是不是要还清宋晏舟所有的钱,包括这栋房子?
沈正清本就疲乏的心绪变得更加苍凉无力,身边的嘴脸逐渐模糊不清,也错过了趾高气昂的人得逞后窃喜快活的模样。
窗外的雾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散了,但是沈正清心里的雾却无声地悄然腾起。
“妈说得对!你嫁给他当了这么些年的免费保姆,將来时机成熟了,你这个omega还能给他弄来个亲生的小崽子来养养!这么多的好事儿全给他占了,我们索取一点报酬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再说了哥,咱家的电梯还没著落呢,不如现在就联繫你那个有钱有权的老公孝敬孝敬爸妈?”
沈光曜油腻腻的笑容里透出邪光,黏腻的视线落在身上令人浑身恶寒。
沈正清固然不喜欢这样的打量,也不喜欢这番以物换物的羞辱式说法,但是依旧保持著体面和骨气。
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足以让另外两个人发疯的信息:“以后他不会再给你们钱了。”
“你什么意思?过河拆桥是吧?”
“嫁了个好老公就想忘了本?想著拋弃穷娘家自己在上流社会瀟洒?你真是过了几天好日子就开始昏了头,觉得翅膀硬了!”
沈母当场发作,扎得松松垮垮的丸子头在脑袋顶上乱甩,凌乱的髮丝顺著动作抽到自己脸上、嘴巴里都浑然不觉,像他在老式录像带里见过的泼妇,又像恐怖片里失了智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