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琳笑出声:“当然是缺钱呀!”
她又撩一下头发,换了个姿势,盘腿而坐,抓起抱枕搂在怀里,歪着脑袋看江东铭,神态不加修饰,少女般天真懵懂。
“也不是找不着正经工作,只是正经工作哪有卖酒来钱快。”
“为什么缺钱?”男人明知故问。
沈琳微微低头,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抬眸看他:“替我爸还债。”
江东铭:“什么债?”
沈琳:“赌债。”
江东铭:“你母亲呢?”
沈琳:“我妈一周得做三次透析,指着我赚钱救命呢。”
短暂的沉默过后,江东铭再次开口:“家里就你一个孩子?”
沈琳眉眼低垂,轻哼:“还有个弟弟,不成器,职高里面混日子。”
江东铭惊得愣住。也不知是真那么巧,艺术源于生活,还是她胡编乱造,趁机博取同情。
江东铭没追根究底。至少赌棍爹是真的,单这一点,就够惹人怜惜了。
他起身倒水,顺便把客厅灯光调暗。
这套房离公司近,他工作日住这,周末才回父母那。一个人住惯了,忽然多一个人,还是个女人,灯光明晃晃照着,总觉得不自在。
“谢谢江总。”沈琳受宠若惊接过江东铭递来的玻璃杯,温热的杯子暖着冰凉的手,她笑了笑,喝下小半杯水。
“您家好大,好漂亮啊。”沈琳仰头四处环视,不含半点恭维,发自内心感慨。
江东铭没忍住,噗嗤乐了:“这叫大?”一百六十平,上下两层,跟他其他房产比,简直就是蜗居。
沈琳瞪大眼睛:“这还不大!有三个我家那么大,没跟您开玩笑!”
江东铭问她家住哪,她报出地址,江东铭想,那地儿老城区,遍地老破小,难怪觉得这里大。
“其实吧,小时候我家有套房子面积跟这个差不多,装修肯定不比上,但也算是大了。自从我爸沾上赌,输得倾家荡产,大房子只能卖掉还债。家里剩两套老破小,幸好当年我把房产证藏起来才保住。这些年我妈和我小姨住一套,我和我闺蜜,还有闺蜜弟弟住一套,我弟住校。”
沈琳喝完剩下的水,放下杯子,抬头冲江东铭笑:“挺惨的,是吧?不过要看跟谁比。跟您比,那可太惨了;跟无家可归的流浪汉比,房子虽然小虽然破,好歹也算是个家。天无绝人之路嘛,我相信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我一定能住进梦寐以求的大房子。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发誓。
江东铭好奇:“为什么你妈跟你小姨住,而你跟闺蜜和她弟弟住?”
“小姨照顾我妈,至于我闺蜜——”沈琳后背抵着沙发靠背,摆摆手,仰头望向二楼栏杆,“嗐,她家更复杂,她比我更惨。”片刻后,目光收回,看向江东铭,诚恳解释道,“江总,这事儿关乎我闺蜜隐私,所以不能跟您聊,您别介意啊。”
江东铭给她续了杯温水,端水回来时,在她身旁坐下。
沈琳微怔,目不转睛看着江东铭。刚才这人一直坐她斜前方的单人沙发上,现在凑近了坐,怕是图谋不轨。
等了一小会儿,这人也没什么出格的动作,只是架起二郎腿,点燃一根烟,坐她旁边抽起来。
他低头,垂着眸,缓缓吐出烟圈,青烟缭绕,黯淡光影中,肌肤冷白如玉,面庞轮廓分明,瘦削侧脸鼻梁高挺,薄唇弧线完美,貌美俊逸如画中人。
沈琳看得发愣,初心萌动,鬼迷心窍抬起手,指尖在他胳膊上轻点,迈步似的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