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膏刚碰到伤口,Ling就瑟缩了一下。
Orm的动作放轻了些,指尖沾着的淡黄色药膏带着熟悉的薄荷香,是母亲生前最爱的配方。
涂到深处时,她看见对方咬了咬下唇,没吭声。
“笨死了。”Orm把绷带缠得死紧,在末端打了个歪歪扭扭的结,“下次再这样,我就告诉Shirogane,让他把你调去跟别人。”
Ling看着她发红的耳根,忽然扯了扯嘴角,像是在笑:“好。”
包扎完绷带,Orm将金疮药塞到Ling的右手手里,“拿着,我多的是”
Kai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Orm猛地站起身,转身时差点撞到树干上。
她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Ling跟上来的脚步比平时近了些,左臂微微抬起,避开了碰到她的可能。
下山道上的影子被夕阳拉得很长,Orm偷偷往旁边瞥了眼,看见Ling的发带在风里晃,而Ling的目光落在攥着瓷瓶的手上。
霞光漫过村口的牌坊时,Kai抱着任务卷轴往火影办公室跑,喊着要先去登记功勋。
Orm走在后面,听见Ling的脚步声始终跟在身侧三步远的地方——比平时近了半尺,大概是左臂的伤口牵扯着动作。
分岔路口的灯笼刚点亮,Orm在自家朱漆大门前停住。
门楣旁悬着块冰裂纹木牌,“搁那帕”三个字是用深褐颜料写的,边缘被岁月磨得有些模糊,和村民家雕花木牌的热闹模样截然不同。
她没回头,却比往常多等了半秒才推门:“进来吧。”
Ling的睫毛颤了颤。
过去三个月,Orm从没主动说过这句话,她攥了攥忍具包的带子,快步跟上去时,左臂的伤口扯得生疼,却没像往常那样咬紧牙关。
穿过回廊时,廊檐下的风铃响了三声。Orm在自己的院落门前站定,转身时正好撞见Ling抬手按了按左臂,指尖沾着点刚渗出的血渍。
“怎么还跟着?”Orm的视线在那点红上顿了顿,语气硬邦邦的,“你去…休息”
Ling没动,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忍具包的边缘:“家主的命令是……”
“命令能替你长好伤口?”Orm突然提高了音量,又猛地压低,“下午替我挡刀时怎么不想着命令?现在硬撑着算什么?”她别过脸,看见自己映在窗纸上的影子,正和Ling的影子叠在一处。
Ling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没有轮班。”声音里带着点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只…安排我”
Orm的动作僵住了。夜风卷着花香掠过鼻尖,她突然转身推开房门,把灯笼往门楣上一挂:“进来。”
“Orm?”
“少废话。”Orm走进内室,从储物间拖出一张竹编躺椅,往墙角一放——这椅子从她搬进这院就搁在那,积了层薄灰,以前从没想过要给谁用。
“今晚在这歇着。”她用袖子随意擦了擦椅面,灰絮飞起来,呛得自己咳了两声。
Ling站在门口,看着Orm背对着她时微微发僵的肩膀。
那把躺椅她见过,Orm以“看着就碍事”为由,让侍女不要打扫。
此刻却被她擦得露出了竹条的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