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江译白能给她的回答只有,对不起。
她不再问,我怎么办。
你走了我怎么办?
她别过头去,哪怕是这种时候,她依旧不忍看他难过的容颜-
一模结束以后,学校进行了职位调动,美其名曰平衡资源,实则只换了一两个老师,目的是给吴思留几分薄面。
葛思宁的新班主任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也是教语文,大约三十出头,说话一板一眼的,但是意外地好说话。
其实到这个阶段,老师已经不重要了。大家都已经找到自己的轨迹,人人都恨不得一口气跑到终点。
成绩出来以后,葛思宁估测过,去c大是稳了,但想随便挑专业,她还要再努力一点点。
她发呆的时候总在草稿纸上写c大,不敢写那个人的名字。有一次被老师抓了个正着,结果纸拿起来,满满的c大。老师拍拍葛思宁的肩膀,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思宁啊,有梦想是好事,但是也要注意听课。别钻牛角尖。”
那件事以后,学校应该是给老师们开过会,以往尖酸刻薄的科任老师现在说话都委婉了不少。
走廊外面加装了防护栏,但是到外面放风的同学却越来越少了,一是复习计划紧迫,二是老师看到了就会驱散。
学校制定了很多新制度去构建新秩序,而李函,永永远远地留在了旧的秩序里。
可葛思宁会永远记得他。
高三生上课上到到除夕夜才放假,葛思宁回到家,差点被玄关堆放的年礼砸到脚,她心有余悸地喊了声“爸”,王远意诶了一声走出来,又很快回到厨房去:“马上吃饭了啊。”
今年考虑到葛思宁要高考,葛朝越又不在,所以葛天舒自己回了爷爷奶奶家。王远意白天去拜访,晚上又回来给葛思宁做饭。
家里前所未有地冷清。
王远意突然问她:“你和译白吵架了?”
提到他的名字,葛思宁心里一咯噔,含糊地说,“没有。”
王远意沉吟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事情,他应该教给葛思宁。
“小江今天来拜年了。”
“这么早?”
“嗯,因为他急着回老家。等过完年回来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公司那边催得紧,希望他放完假以后就马上上任……思宁,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吧?”
葛思宁放下勺子,手柄撞到碗壁,掩盖住她的叹息,“知道。”
王远意犹豫了几秒,开口,“思宁,他到底不是你的亲哥哥,所以有的时候,你不能给人家定那么高的要求。译白那样的家庭,能培养出他这样的孩子,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了。他有上进心是好事,我们不能……”
“爸。”葛思宁显然不想听这些,站起来打断了王远意的话,“我吃饱了。”
“思宁……”
她走到楼梯又走回来。
葛思宁说,“我从来没有把他当亲哥哥。”
她对江译白的感情,从一开始就不单纯。
在家过了个清静的假期,期间只有手机消息打扰她,群发的新年快乐葛思宁一概不回,只和徐静还有徐之舟互道了新年祝福。
往年她都会主动给江译白送祝福,但是今年葛思宁装死装得彻底,连他的电话都没接。以前生气会看他的信息,但是不回,现在是看都不看了。
陈锐倒是回来过年了,还带葛思宁放了烟花,他好像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都没说。有一次葛思宁听到他打电话:“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伤了妹的心?而且都让我收拾烂摊子?”
某天他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要和葛思宁录视频,他比了个半心问葛思宁:“思宁和谁最好?”
葛思宁抬手也比了个半心,和他合在一起,昧着良心说,“和你最好。”
当晚就看到陈锐发了朋友圈,江译白在下面评论了一个问号。
陈锐回复了两个字,嘻嘻。
葛思宁看了个问号看了很多天。
她寒假就放十二天,上学前,才终于接到了葛朝越的电话。
葛思宁冷漠地吐槽,“知道的说你去建设祖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卖到非洲当黑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