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排除掉下人,光是儿孙妻妾都有十几二十人,还总得再带几个护卫伴身吧,这么一大群人怎么跑?
男人过了中年,就真的不是为自己而活了,是为家人而活,闻安非是优柔寡断之人,但是让他为了自己的性命而拋下家人於不顾,却做不到。
而且闻安还想到一个问题。
那就是裴少卿被父亲抓住没有?
若是没有的话,裴少卿可是有一匹龙血宝马,如果三天前出发,那么最快明天下午便能到京城,陛下就会得知闻家造反的事,自己就算现在跑出城,只一天时间又能跑多远?又岂能逃过靖安卫堪称天罗地网的搜捕?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闻安踱步的频率越来越快,但不一会儿就慢了下来,直到停下,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他想到一个办法。
低头看向手里的信。
他决定去向陛下检举揭发父亲。
渝州那边已经起事了,消息迟早会传到京城,他就算提前几天让陛下知道,那对大局的影响也无关紧要。
因为就算要出兵平叛,那都要商议好几天才能做出决定,比如调哪几支军队去、粮草怎么安排等等……
而他检举亲爹谋反是大义灭亲。
展现出自己对陛下的忠诚。
陛下就算是再想迁怒於他,也会克制住不会动他,且还要奖赏和肯定他的忠诚,立他为天下臣子的表率。
否则將会让无数人为之寒心。
如果闻家真的割据了渝州,那自然是好的,如果最终造反失败,那他这一支也能活下来延续闻家的血脉。
想清楚利弊之后。
闻安立刻喊道:“备车入宫。”
“是,老爷。”
景泰帝正在御书房处理国事。
得知闻安求见,他命人宣之。
很快闻安低著头匆匆入內,扑通一声跪下哭嚎道:“陛下,臣死罪!”
“闻爱卿这是做什么?何曾犯下什么死罪?免礼搭话。”景泰帝被闻安搞懵了,说话的同时,也微眯著眼睛在心中思索著对方这么干的原因。
“臣不敢起身。”闻安依旧是跪在原地没动,从怀里拿出闻喜的亲笔信高高举起,泪流满面、声音颤抖的大声说道:“臣要检举家父意图谋反!”
“什么?”景泰帝惊愕不已。
刘海也是一脸懵逼。
景泰帝先回过神来,他第一反应是不信,而觉得闻安这么说是有別的图谋,“闻爱卿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陛下!臣很清楚,臣检举家父谋反!”闻安抬起头来,红著眼睛嘶声说道:“这封信是家父写於数日前於今日才送到的,他在信中说要起兵造反,劝臣想办法脱身回渝州,臣亦不敢信,但是再三辨別,这確实是家父写的亲笔信没错,臣才不得不信。
闻家世受皇恩,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臣实在是难以认同家父的谋逆之举,才做个不孝之子前来揭发。”
景泰帝听到这里终於確定闻安不是在故弄玄虚,其所言为真,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猛地起身快步走下台阶一把抢过他手里的信看了起来。
看著看著他浑身都在颤抖。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闻阁老还真是人老心不老啊!”景泰帝怒极反笑,一把將信砸在地上,歇斯底里的吼道:“朕何时说要除掉闻家?真容不下闻家还会派裴少卿去?朕不信他看不明白朕的用意,造反就造反还敢给朕泼脏水,他分明早有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