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戎并不理会两人之间的暗流,冷声:“目的。”
“他想去见彭庭献,”蓝叙低眉顺眼地汇报:“他的律师已经将他在泊林的所有股份转入您名下,还有部分未冻结的资产、房宅、豪车……包括泊林库存里的武器,彭庭献未公开设计稿,全都向您献上。”
“他说不奢求别的,他已经入狱五天,现在只想知道彭庭献在哪里。”
“呵。”蓝仪云这次直接笑出声,甚至又公然发出另一道:“哈。”
她吭吭着笑起来,似是从未见过如此有意思的事,两个肩头都忍得在抖,蓝戎一记眼刀杀过来,她察觉到,这才压着嘴角噤了声。
在场三人均心知肚明,彭庭献这次翻案失败的原因,孟涧一个人能占九成。
就在特警闯入卧室的那一晚,他拨通蓝仪云电话,再三恳求她转接给蓝戎,然后在蓝家主宅的地下室,他像穷途末路的疯子一样,最后跪了下去,告诉蓝戎:“我愿意拿我的一切和您交换。”
蓝戎那时毫无起伏:“换什么。”
“换彭庭献一直留在监狱。”
———就在这样濒死的人生关头,他最奋力的行为不是自救,而是要求一位监狱长困彭庭献一辈子。
后来开庭,他甚至当场放弃辩护,让律师服从判决,将自己下半生送进监狱。
一损俱损。
也要赢彭庭献一次。
两人曾经是惺惺相惜的竹马,蓝仪云知道这一点,很容易将这份感情联想到自己和贺莲寒,所以她选择袖手旁观,谁都不站队,只顾着挽回贺莲寒。
但就在今天。
幽幽想着,蓝仪云在蓝戎还未回应的这一刻,抬眸看向对面这个男人。
她对这张老鼠一样的脸印象深刻,小时候蓝擎在家族称大哥大,这只老鼠便是他众多小弟之一,但墙头草两边倒,偶尔也故意接近过自己。
蓝叙父母双亡,辈分更是在蓝家排不上名号,一家子都没什么存在感,唯一的手段就是四处依附,拼命巴结人。
所以现在他攀附上了蓝戎。
就在刚刚,蓝仪云出去上洗手间,听到站岗的狱警嘀嘀咕咕,压低声音在说:“我们是不是要换新的监狱长了?”
“蓝姐最近懈怠工作,一心扑在贺医生那里,刚刚跟着蓝总进来那个人……是她堂弟还是堂兄?”
没完了。
蓝仪云抽身,又凝聚目光打量蓝叙,而蓝叙也恰好感知到这一束视线,好整以暇一挑眉,向她回视过来。
但他面上装得亲和:“姐姐,有话要对我说吗?”
蓝仪云把缩在袖子里的手抽出来,有点麻,甩了甩,一声不吭着俯身过去捞了根烟抽。
蓝叙很有眼力见,作势要走过去给她点烟,蓝戎的余光却恰在此刻瞥过来,毫无温度地盯住他。
蓝叙果断收回了伸出去的脚。
蓝仪云将二人之间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一弯唇,又轻笑了下,把嘴里的烟点燃,叼着含糊不清地说:“父亲。”
“讲。”
“为什么把贺莲寒调回八监?”
这仿佛才是她目前最关心的问题,在这场会谈中,两个男人心怀鬼胎,她看懂了,却更想为另一个人验证答案。
“是她自己申请要去的,并非我强求,”蓝戎面无表情地说:“沈荣琛那边在挖她,星际卫生局也有不少岗位在等,但莲寒知足,更懂得感恩,知道要回馈我们蓝家。”
“———我说的够清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