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分两路后,耐德沿着被害者附近的区域继续向前转悠——酒吧的客人也陆陆续续地多了起来,大多都是三三两两聚着喝酒的,要么很瘦弱要么很壮实,但衣服都很破烂。有的笑得夸张到捶胸顿足,有的又彼此争执着就差上拳脚了——要是平时巡逻看到这种情况你绝对都赶跑了,但遗憾的是今天不一样。
钓鱼执法确实有些过火,今晚他总不能孤身深入敌营。那么……耐德最后走进一家达美乐,买了十份披萨。没法交谈的先不管,而那些有意识的家伙眼神都看向了他,以及他手中的食物。
这就对了。趁着成功吸引到路人的注意力,耐德翻出德洛莉斯的相片询问道:“你们见过这个人吗?”至于维克托,只能先用语言描述长相。
在分完两片后,其中一个佝偻着背的人,用沾着灰的手抓过披萨后说:“嘶,这人我好像看到过,貌似是被拖着进巷子里了……”
耐德光速再递上一块,示意继续说下去。对方也是毫不客气,接过披萨后大口咀嚼,生怕耐德反悔似的,咽入肚中后才继续回答:
“像是被检尸了,我还想着谁胃口这么怪挑老的呢,哈哈哈,不过至于动手的谁……哎哟,我当时喝高了,注意力有限,实在是不记得了。见谅见谅。”
耐德原以为这是个不错的开始,流浪汉们看到线索能领到更多吃食,都纷纷围了上来。俩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在这酒吧附近吗……诸如此类的问答持续了一阵,耐德手中的披萨盒越来越空,可却迟迟没人再能提供有用的情报。
也许再问问能找到其他证人吧——正这么想的时候,正好走到一个巷口。即使灯光不明显,巷口底部墙上的红色也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
耐德继续俯身凑近,手电筒的光束在狭窄的空间里拉出一道苍白的笔直光柱。他轻轻拨开挡在前面的碎石,整块墙壁上涂抹的痕迹便如同从阴影里苏醒般扑面而来。
那猩红的液体像是某种急迫情绪驱使下的涂抹,粗暴而用力,几乎覆盖了半面墙。它顺着砖缝渗下,凝固成一条条干涸的脉络。耐德先是皱眉,随后又轻轻呼出一口气——没有腥味。不是血,更像是未干的涂料,隐隐透露出未干透的刺鼻气味。
没有血腥,却偏偏像是在模仿血。像是刻意要留在案发地旁,制造恐惧。比真正的伤害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种蓄意传递的信号。
与此同时,耐德的手机迅速响了起来。
【塔娜夏:我们在案发现场发现了红色涂鸦。】
在短暂的停顿后,消息更新:是一张抄送照片,维托(Vito)的字样,还有7。10的日期,两者都是红色涂鸦风格。
【耐德:收到,我这边有人目击到被害人是被人背进小巷的。那个维托和7。10是什么?】
【塔娜夏:维托可能是维克托的昵称吧,看字母也只是少了个C。至于7。10……我觉得像是日期,案发日期也是7。10】
【耐德:那就意思是维托作案的吗,或者是别人陷害给他?可以找这个问问我这里也有发现,也是红色涂鸦。】耐德同样把图片发送过去,他这里字母的寓意就更明显。
【塔娜夏:这是红帮的人留下的?Bloosds?】
【耐德:要不我们集合吧,之后的行动得多花些时间考虑。找机会和红帮的人交涉一下?】塔娜夏没对这张图片有任何反应,这点有些出乎耐德预料。他补充了一条消息:【就到我这儿集合吧,我觉得这东西有点邪门,麻烦你们来帮我看看。】
圣路易斯塔娜夏和希普尼四处寻找着,绕着酒吧附近走了一阵,面无表情地穿过混乱的人群,最终,在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找到了耐德。他远离了巷子最深处的壁画,正拎着好几个披萨盒子。
“嗯…我看着感觉这个字母带着一种血腥的暗示。耐德是觉得有什么诡异吗?”塔娜夏径直走到涂鸦前上下观察,神情没带着什么变化。
“对,我看到之后就感觉很烦躁,奇奇怪怪的。你们没感觉吗?”耐德问道。
塔娜夏移开了视线,而希普尼直接用另一个提问来避免这个问题:“您对神秘学有了解吗?如果有这方面的研究也许能知道更多。”
“我这不就是没这块知识储备,所以才想着叫你们来。”耐德挠头。
“我对神秘学一点都不了解,但是从艺术层面上来说这涂鸦非常粗糙,一笔一画的衔接处抹来抹去的很不自然,画出这东西的绝对是既没练过书法也没练过绘画的。”塔娜夏评价时还带了点嫌弃。
“那要是现在没结论,就只能等之后再说了。”希普尼说,“至少也算是捞到了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