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个人被关在这里好久,好害怕的。”
他将脸在那怀抱里蹭了蹭,瓮声瓮气、却理直气壮地说:“你来得好慢。”
此刻已倒欠颜芙七场明星见面会和一台电视机的周观熄,一路奔波赶来,沉吟着注视那满是花瓣的浴桶:“你阿姐说你……正在受罚?”
“罚?”颜铃想了想,“哦,是了。阿爸罚我不许吃今年新收的那一批新果,长老还说祭祀今年也不让我演人鱼了。今年的尾巴服装可是用很漂亮的绿色珠片缝的呢,都怪你,我都穿不上了。”
周观熄:“……这就是‘罚’?”
颜铃不高兴了:“这已是十分严厉的惩罚了!”
屋内倏然安静下来。
浴桶中乳白色的热雾弥漫开来,两人隔着薄雾对视,视线朦胧却炽热起来,呼吸交缠,近乎与心跳同频,难分彼此,
过了一会儿,颜铃垂着眼,抬手戳戳他的胸口,小声提醒:“……上午欠我的,现在该还了吧。”
无需多言,有些默契,唇舌远比话语来得更直接。
呼吸变得炙热而急促,与蒸腾的水汽涌动——最先主动的自然是颜铃,他攀上周观熄的肩头,舌尖探得大胆,吮得炽烈;周观熄托着他的腰肢,回应得有力却暗含克制。
颜铃爆发得快,但难以持久;周观熄沉稳如山,却胜在耐力惊人。主动权不过片刻便悄然易主。颜铃只觉大脑逐渐缺氧,眼前发白,身子不由自主微微后仰,却被那只大掌牢牢锢在腰间。双腿几乎发软,只能随拉力向前,倾入那片令人心安的怀中。
独属于周观熄的气息如海潮般汹涌袭来,唇齿交融间,压抑太久的思念如浪花层层叠起、拍碎、又再涌回,将颜铃彻底淹没。
喉咙溢出一声压抑的低吟,颜铃只觉得自己像是误入罗网中的小鹿,四蹄失力,方寸间被困得动弹不得。他气喘吁吁,慌不择路地后缩:“……等一下,等一下,我、我原本是要洗澡——”
水雾氤氲,木桶不大不小,恰好容纳两个成年男人。花瓣层叠随水波荡开,颜铃顺势伏在周观熄的胸前。
他的目光落在周观熄的胸口,那道尚未褪去的疤痕仍清晰可见,盘踞在精悍结实的肩头,冒着热气的水珠滚过,平添而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性感。颜铃忍不住凑近,用指尖轻轻抚过。
周观熄的声音平静,尾音却已微微发哑:“如果你只是想洗澡……我奉劝你现在最好坐远一点。”
颜铃眨了眨眼,轻声挑衅:“我怕你不成?”
男孩柔韧纤细的腰线隐没水下,雪一样白净的皮肤浸在橙粉色的花瓣间,被热气蒸腾出漂亮的虾子色。他将身体更深地沉入水中,扶着浴桶的边缘,凑得更近一些的同时,低头,轻轻吻上那道伤疤。
满意地捕捉到男人呼吸的细微变化,颜铃若即若离地用唇瓣摩挲着那片皮肤,仰起脸,循着水珠吻上周观熄滚动的喉结,膝头蹭过男人紧绷的腹部肌肉——哪里容易点火就往哪里撩,神色活像只尾巴高高翘起、得意又狡黠的狐狸。
笃定了周观熄不会推开,他越发肆无忌惮,嘴上不停,有恃无恐地在他怀里蹭来蹭去,手也悄悄向下探去——
手腕虽被及时扣住,指尖却依然碰到了目标。听见男人陡然粗重的呼吸,颜铃坏心眼地轻轻一笑:“很精神哦,周总。”
这两个字如同硬生生浇上一盆冷水,凉得周观熄目光沉沉,面无表情:“一定要这样叫吗?”
颜铃将脸凑得更近,得寸进尺:“实话实说,你还不爱听了?我偏要喊——周——”
最后一个字还未出口,呼吸便在下一瞬被毫不留情地夺走。水花四溅,颜铃手指紧抠住狭小木桶的边缘,身体近乎倾倒与后方的热水之中,全靠那条结实的手臂牢牢禁锢住。
唇齿短暂分离的间隙,周观熄在低声开口:“……我提醒过你。”
水光与颜铃翕动的睫上闪烁,他喘息着勾紧男人的脖颈,小腿轻抬,轻轻慢慢地摩挲着男人精壮的腰腹:“那么周总……就烦请让我这个小族民见识一下,像你这样的大老板,究竟都有什么过人能耐吧?”
作者有话说:
咪小鬼大,我们小岛民咪的手段花哨着呢,人请准备享受香咪盛宴吧!
第65章我愿意
“周总”形态下的周观熄……确实不容小觑。
浴桶里的水哗然飞溅,水面漂浮的花朵被激荡的水浪推落在地,细瘦的手紧攥着木桶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旋即便被一只更宽大的手覆上,自上而下,十指相扣。
颜铃终究是太爱哭了。整个人宛若是被水浸透的软面团,又似汁水丰沛的甜浆果,周观熄轻轻一碰、微微一动,便溢出酸甜的泪水与汗水。
少年向来坦荡,所有感受都表达得直接而真切,一开始哼哼唧唧地催促不要磨蹭,一会儿又呜呜咽咽哭着求饶说慢点。周观熄很快便找到了应对办法——那便是什么都不回应,什么都不争辩,只专注做自己眼前的事就好。
最后颜铃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彻底脱力般地跪坐在浴桶里,肌肤被蒸腾得粉红一片,声音颤抖着近乎变成哭腔,反反复复骂着周观熄“你迟早会被神明惩罚,你个贪得无厌的大坏蛋”。
而大坏蛋本人心情颇为愉悦,并不反驳,只俯身温柔地吻去他脸上的泪水、掠过眉心、流连于颈侧。男孩最终被这温存安抚得十分受用,餍足地微仰起脸,断断续续地哑着声音喘息,吻了过去。
水温渐凉。颜铃在昏沉间被打横抱起,阵地转移到了床上。
他蓦地惊醒,猛地睁眼,抖着腿,从床头向后逃似的挪了几步,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气息不稳地急道:“不行了……停下,快停下,就到这里了,地上和浴桶都得收拾好了,不然我会被长老骂——”
然而下一秒,腰肢已被一把扣住,轻而易举地捞回男人的怀里,耳畔传来沉稳耐心的低语:“我等会儿会收拾,现在,专心一点。”
泪滴和汗水坠落在地,溅在零乱的花瓣上,催生出更多花苞与蔓藤,沿着床脚蜿蜒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