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格?”竹知雪毫不畏惧地盯回去,“就凭这位置是我从士卒起步往上爬,拿千百个敌寇首级换的!你们既然在火器营就得遵守火器营的规矩,我管你是谁的后人,又是谁提你进的这,只要你坏了我的规矩,统统都得卷铺盖走人!”
“或者,你们也想步另一位副将的后尘?”
两位视她虎目,皆被里面毫不掩饰的戾气与杀意蛰了个胆颤。那股凉意让人心中的轻视与恼怒逐渐褪去,脑子猛地清醒过来,意识到眼前的女人是实打实杀到这个位置上的,并不好拿捏。
此时再想求饶也晚了,竹知雪一个手势,旁边的人立即围了过来,他们虽万般不甘心,却还是被旁边的士兵塞了嘴,绑着拖了出去。
此番清洗下来,火器营的规矩算是立住了,虽然没了那些个既不服从管教又身份显贵不好处理的大麻烦,但是人也少了一大半。
如果还实行以往的察举制自然是行不通的,总不能让那些个世家子弟卷土重来,但若以武举取士,恐单她一人的威信还不足以召集天下能人同堂会武。
得回去同任青等人商议一番。
那厢,二皇子捂着磕肿的额头坐在醉仙楼大堂,看着江淮霁他们忙活。
门外,一侍从打扮的男子正要往里闯,却被门口京兆尹的人拦了下来:“二殿下。”
二皇子回头见是他派去西南办事的暗卫,便让人进来了。
“二殿下,人已经带到府上了。果然不出您所料,不仅焦府派了人过去,太子也派人去灭口了。”那暗卫倾身同二皇子耳语,“接下来是否要传信给陆大人那边。”
“不急,等江淮霁他们找齐东西,你再去把消息传出去,务必要保证人证物证缺一不可。”
她已经重复了太多次,这一回一定要保证万无一失。
只是那人证的嘴巴恐怕得劳竹知雪来撬一撬了。想到她,二皇子又有些发愁,毕竟一个不缺钱不缺权,找不出在意的东西,更找不出弱点的人可太难拉拢了。
眼见日头渐高,江淮霁那边都快给醉仙楼翻了个底朝天还没任何结果,二皇子的心逐渐沉了下去。
她暗暗问:“前辈,前辈?姐姐你说句话啊。”
对方却打定主意不肯吱声,似是对她自作主张留下来的惩罚。
“既然上回你没卡在这,说明你是拿到了账本和那本解码的书。只不过你也不知道账本藏在何处,那看来这江淮霁是有点本事——说真的你不好奇那东西到底在哪吗?”
“万一这回不知道哪又出了岔子,我最后还是莫名其妙死了,你好歹能多记住些信息啊。”
“在否在否?在听吗?别不理人啊,你知道你这点真的很讨人厌吗?”
“闭嘴!”
二皇子感受着徘徊在脑海内的熟悉怒吼,忍不住暗笑。
“你死了,我们会一起陪着下一个你重来一回,你将要再重复前二十年的日子,所以我劝你做事谨慎一些,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其实我还是挺怀念小时候的日子的……”
“林清和!你个死疯子!”
“前辈别骂自己啊,我不说了,我受够了干坐着等结果的日子。”
“你要做什么?”
又急又怒的嗓音落下,林清和再次感受到自己小腿上传来熟悉的僵硬感,无奈叹息:有个随身携带的前辈就是这样不好,小气的要命,一生气就要和你对着干,也就我脾气好……
“林清和!”
差点忘了,这厮能听见她在想什么。
就在林清和自己在底下和前辈扯皮的功夫,江淮霁几人对醉仙楼进行了第三遍搜查,却依旧一无所获。
江淮霁站在雅间,望着高悬在房梁上的红绸,有些出神。
一旁急得团团转的赵东良注意到江淮霁的分神,不大高兴地顺着他的目光往那看去,顿时失笑,不由得调侃:“怎么?睹物思人?”
“哎,我这在京城长大的就是比你知道的多,咱们这龙韬将军,打小便是京城一霸。”他都准备好了要拿这堆陈年旧事从江淮霁那套点好处,说完这话后便静静等待江淮霁的反应。
没成想江淮霁像是没听到一样,半点不上钩,完全不带吭气的。
赵东良不大满意地挥手,想拍他后脑勺:“我说什么你听到了吗?”
江淮霁跟后脑勺长了眼睛似的,头一偏就躲过去了,回神道:“抱歉,我方才在想这房梁上为何有一侧如此干净。”
“我们把醉仙楼的几处密室都翻了个底朝天,全在往下挖,却没人抬头看看上面。”
“你是说?”提起正事,赵东良收起了玩笑的心思,“确实,整栋醉仙楼就剩这处招牌没搜过了。”
他顿时不大急了,招来人:“去将那红绸取下来,仔细搜搜房梁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