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您这摊子也不轻,怎么就一个人?”
老人叹了口气:“儿子死了,儿媳这两天病倒了。不出摊别说买药了,连下顿饭都不一定够。”
黎翀问道:“您儿子怎么死的?”
“皇帝老儿要蟒蛇的蛇胆炼丹,他被强制带走服什么捕蛇役。上山打蛇的时候,被蛇咬死了。”老人家闻言,捏着木勺的手紧了紧,恨恨道,“死得好!”
后面这三个字,明显说的是顾启。
黎翀手里的筷子顿了顿,小声问道:“老人家觉得新帝怎么样?”
老人坐着,将剩下的馄饨皮包上馅,随口道:“不晓得。反正他不炼丹,也没有捕蛇役了。”
黎翀将咸菜倒进碗里,连同着汤汤水水全部吃掉,抹了下嘴道:“老人家,您还剩多少东西没卖?”
“一碗馄饨和一屉包子。”
“馄饨不要下了,都给我包上,我带回家当宵夜。”
老人愣了下,加快了手上包馄饨的速度,连忙应道:“好,谢谢客官,您稍等。”
黎翀接过纸包,也没问多少钱,掏出一了锭碎银子,放在摊位上:“老人家,赶紧回家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黎翀之前自己用俸禄买的小院,查明没有问题,从狱中出来后就还给了他。
院子很偏僻,周围住的也都是普通的百姓。
黎翀打开木门,进去后随手挂上了门栓,刚走没两步,他突然停了下来。
他从来不会把水瓢放在缸里,一般都是挂在旁边的墙壁上。
有人来过。
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黎翀不由放轻了脚步。
这时,房间内的油灯突然亮了起来。
对方居然还没离开?!
他立刻握住了腰间的匕首,摆出迎战的姿态。
不过,不等黎翀出手,房门就被打开了。
一个长像秀气的小厮冲着他招了招手,故意大声道:“表哥,是我。”
黎翀借着月光与烛光,勉强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然后,他就愣住了。
片刻后,突然快步进了房间,将门反手关上,望向了坐在屋内的另一个人。
那人书生打扮,戴着斗笠,相貌平平,只有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黎翀盯着他看了许久,不确定地喊道:“安阳?”
“书生”站起身,走近道:“是我,翀哥。”
“真的是你?”黎翀不可置信道。
顾夷抬手撕下了易容的面具,露出娇美明艳的容颜:“如假包换。”
“那,宫里的那位,又是谁?”
顾夷摇摇头:“不知道。”
半个月前,安阳公主在宫外的一个朋友要过生辰。对方搬去了帝都附近的镇子中生活,因着路上也要花费一日,她便提前了几天从宫里溜了出来,并且特意交待宫人,只要没人发现,就要一直营造她在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