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然不能让女儿陷入危险的境地,但也不想就这么与丈夫断了联系,这实在是叫人难做。
“我就知道会这样。”内心纠结间,凯莎牵起她的手:“你不想走也可以,我知道一个隐蔽的藏身地,就在离村子很近的地方,我先带你去那边躲着,等爸回来了我们再一起离开。”
凯莎所说的地方,自然就是狂猎先前所挖出的洞穴。
对于成年人来说,这洞穴过于狭窄,只能趴着躲进去,但事出突然不能奢望太多,有这么一块藏身地已经不错了。
伊丽萨带了干粮和水袋,把珠宝首饰这些贵重却不占地方的东西也都带上,还有绣着金线的绸布,是她出嫁时的嫁妆,来自一个游牧的织匠部落。
这位母亲心善,甚至还想劝说几位平日里走得近的邻里乡亲一起离开另寻出路,但因为时间的关系,还有凯莎说洞穴过窄的原因,最后只能放弃了。
“妈,只能先委屈你几天了。”
到了洞穴处,凯莎先进去将毯子铺在地上,再让伊丽萨卧上去。
伊丽萨没事可干,但又不想休息,就取出纸笔写了许多纸条交给凯莎。
“我越想越不对劲,既然先知对他的信徒都那么残忍,那他对村民更不可能网开一面。要是真的动起手来,他断然不会有所顾忌。你快去村里走一趟,把这些纸条塞进他们家里,提醒一下让他们尽快离开村子,不要因为我们受到波及。”
“好。”凯莎果断应下,拿着纸条就奔向村里,挨家挨户丢进去。
“你还隐身送传单,做好事不留名是吧?为了这点破事就消耗我好不容易攒出来的能量。”狂猎忍不住抱怨起来。
“他们害怕我,知道是我留下的纸条就不会相信了。”
“恕我直言,你这样也没几个人会信的。他们怕你,你就更要利用起这个弱点,光明正大的现身,大肆破坏将他们吓走即可。”
“你的做法太残暴了。”
凯莎皱起眉头,狂猎的做法确实会更高效,可那违背了她的本心。
“不懂人性的人是你啊,放不下几个愚民对你的看法。你就按你的方式去做吧,到时候不要后悔就行。”
狂猎在留下这句话之后又沉寂了下去,整得凯莎浑身都不得劲。
然后,时间来到了当晚。
伊丽萨坐在毯子上吃东西,努力低着头不让脑袋顶到天花板。
凯莎什么都没吃,就坐在一旁干看着。这点食物对现在的她来说简直杯水车薪,还不如留给母亲,能让她多吃几天。
“情况怎么样了?”伊丽萨问。
“只有几个人选择了出去避避风头,对于来路不明的小纸条,他们都表现得很戒备。”凯莎表现得无精打采的,大部分人都不懂领会她们的好意。
“已经很不错了,毕竟我们也不能确定先知会怎么做。要是什么都没发生,那我们不就成了散播谣言的坏人了吗?”
“迟早会发生的,在先知眼里,所有人都是可以用来牺牲的祭品。吃饱了就睡吧,今夜或许会很漫长。”
话音刚落,山体便传来了剧烈的震颤。
“织母发怒了,是地震!”
碎石簌簌落下,凯莎怕再不出去就被埋了,连忙拖着伊丽萨离开洞穴。
然后,她就见到了她永世难忘的一幕。
那个她所熟悉的山谷小村,从中心裂开了巨大的伤口,爆发出数道强光。
紫色的能量弧撕裂夜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不断的钻进凯莎的脑海。
她一下子被击倒在地,翻滚着干呕起来,残留的闪烁余像烙印在脑海深处,与梦中的灾难场景重合在一起。
灰白色的物质条带从大地的基岩中疯狂长出,遇到空气迅速凝结硬化,变成了狂乱的地疝,搅得大地分崩离析,将整个村落都吞了下去。
光芒渐渐消失,那些地疝互相缠绕着将大地的裂口掩盖,在空气中继续硬化,最后只留下如夜般漆黑的扭曲石柱,穿透了大漠的黄沙。
而至始至终,凯莎都没有看到那个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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