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就能看出来他的心理素质是真不错,回着笑,嘴上抱歉:“不巧,我今天迟到了,经理叫我上去开会,没办法带着您逛一逛了。”
音乐轰震,梁依山靠过去,咬耳朵似的:“你刚刚说什么?我听不清。”
他伸手捏住梁依山的腕,轻轻地,制止她过界的靠近。
梁依山没用什么力气便挣开了,伸手抽出他马甲口袋里的宝珠笔,用笔帽将傅西流那一绺被她呼吸带动的发别住。
傅西流挑眉,随她动作,好似他是个任由她打扮的娃娃。
梁依山见他乖顺,还要说话,却被傅西流再次拂开。
他身子往旁边一拐,进了电梯,敷衍地笑笑:“下次要有机会再带着您玩吧,再不过去,我要被开除了。”
晁悠没让,梁依山拉起她的手,把她带到身边,朝傅西流点头:“被开了可就便宜我了,要玩总是有机会的。”
手一被梁依山托起来,晁悠的心又开始酸软,对傅西流更不屑。
可在电梯门将闭合的一瞬,一只手插进去,重新将门撑开,傅西流喊住她。
“梁小姐。”
梁依山回头:“改主意啦?”
“太晚了,您准备什么时候回家?”
很不赞同的语气,仿佛梁依山该是好学生,来这里要被抓走写检讨。
惊奇。
梁依山不怕他装,就怕他不装,他语气一认真,她就容易生出怜意。
认真的蠢人,是很值得可怜的。
“顾好你自己吧。”
只听梁依山叹息一声,而电梯门重新闭合,傅西流垂下眼睫,不再看她离去的背影。
不怪他走岔了路,无头苍蝇能踏上地面都是万幸,梁依山拉着晁悠想找个卡座,这店的地面就跟泥潭似的,软弹摇晃。
晁悠有些晕,咬着牙翻了个白眼,往上一转,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这地方,最上头做的玻璃地板,头顶大片彩绘玻璃,被光线一晃,看得她想吐,只好拼命瞧着梁依山,怕她也不舒服。
才挤过湿润的肉热进了人群,正是晁悠掩唇咽下恶心感的时候,嘭的一声,砸在正中央。
紧跟着霹雳哐当碎了一地的玻璃。
整个酒池停滞了,而后稀稀拉拉地响起几声尖叫,被乐声冲淡。
“有人掉下来了!”
不知道谁扯起嗓子喊了把,这地方本就是个热闹人的窝点,现在都要凑过来仔细看到底发生了什么,搞出这么大动静。
梁依山睁大了眼看得分明,满目都是白花花的肉色。
只见地上那两具扭曲的人体,生生把人群砸出一块空地来。
音乐没停,人们只避开这块地方,或探头探脑,或隔远了拿手机拍照。
总之是舍不得走的,管它腥臊,沾上了也是一场好乐子。
毕竟这地界的主人好找,真有什么事,点出名字也赖不到他们这群玩家身上。
一滩鲜血漫漫散开,混着玻璃渣子在灯下炫目。
梁依山躲在晁悠身后,仔细地看着。
一男一女。
其中那个女的茫然地抬头,撑着手要爬起来,动作几次后又摔了回去,不哭不闹,从上头摔下来跟睡懵了似的。另一个腿折了,晕在一旁抽搐,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