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典礼结束,傅西流被几位教授和学长学姐围住问询。
他心不在焉地应付,直到其中一人提到梁依山。
他接过话头,微笑:
“梁依山…梁学姐不知道去了哪里,本来想当面向她道谢,感谢她家对我的资助。”他谦卑道。
“她刚刚还在这边,你往侧门找找,运气好的话能碰到。”
运气,居然要用到运气吗?
傅西流的笑容弧度变大,微点头,果断转身,缓而定地走向侧门。
终于,在礼堂侧门通往图书馆的小径上,他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梁依山站在那里,正和一个人说话。
那人穿着件驼色大衣,手捧玫瑰。
正是严知琇。
隔这么远,傅西流却好似能看见他眼中的专注,嘴角噙着的温和笑意,眼神里该是毫不掩饰的欣赏和熟稔。
如果对面是梁依山,那他一定是这副模样。
梁依山背对着他,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看到她仰着头,动作放松,好似愉悦。
为什么愉悦?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筛亮他们。
男的温文尔雅,女的高贵娇艳,站在一起,周围来往的人都成了背景。
真登对。
有什么烧灼起来,滚烫又不知所谓。
明明他刚刚在台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克制地表达了对她的感谢,而她答应了他会来看的。
她压根没听,她不在乎。
她在这里和别的男人言笑晏晏,甚至允许对方触碰她。
这个骗子。
因为不重要,就可以不看,就可以遗忘。
死死地盯着那边,傅西流吐出一口浊气——
不该,不该这样。
他是被梁依山同化了,只有心灵平静才能体味到幸福的人生。
梁依山的生活态度是一种谬误,不能被她感染。
却,见她坦然接过那束花,抱在怀中。
他拨开人群,在大脑给出确切信号前,大步走了过去,走向那对刺眼的身影。
脚步踩在落叶上发出碎裂声,细微的,愤恨的。
梁依山这人自带蜘蛛感应,有所察觉便侧过头,看清是傅西流,还感受到了他周身的低气压,讶异:“结束啦?”
有点小小的愧疚,好像猜到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这不是聊嗨了,她给忘记时间了嘛,大不了回去看直播回放呗。
严知琇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脸上的温和笑意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