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流憋着笑,却觉她格外可爱,如太阳般,烘得人暖洋洋。
从柜子里拿了一件睡裙过来给她,发现她没有将盖在她脸上的衣服拿开,又替她掀了,把手里的睡裙放她手边。
“你这儿怎么还有女人的衣服?”
“你抖开看看。”
梁依山撑起身子,把手里的裙子抖开,没看出什么,但知道傅西流这态度无遮无掩,衣服的来路应该没问题。
看不出门道,等着傅西流指点。
“你不是对很多面料过敏么,之前说有条喜欢的裙子但是因为面料穿不了就丢了,我拿回来托人给做了一条亚麻的,酶洗处理过,摸着不刺手。”
她没反应。
又说:“水洗标也拆了,就单一件吊带裙,版型上——本来穿不出去,这衣服有些透,要是你担心版权问题,我给设计师打笔钱,安心。”
用兵之道,攻心为上。
傅西流攻心的能力她可以给满分,对她越好,梁依山心里头就越愧疚。
当即就把裙子抱在了怀里,一双眼巴巴地看他:“你提个我能实现的要求吧。”
傅西流直啜气——她怎么求人许愿是这样子,多勾人,双眼往上头一飞,就同艳刀子一样片得人七零八落——要是她许愿,什么都能给她。
克制、煎熬,才平复些又起来了,恨恨道:“别撩我了。”
“什么啊?我认真的,你提吧。”
想着——要是他问出来了当初为什么选中他,那她就在此刻交代了算了,问吧,问吧!她愿意把那五十亿和盘托出,问吧!
可傅西流却沉静下来,想了会,提了个她意想不到的愿望。
他不想浪费这个机会。
“我能叫你善善么?”
梁依山懵了。
那是她在福利院的名字,一听到这许久不见的称呼,整个人都要被带回西霖去。
“能吗?”
她微张着唇,说不出能与不能,多少年没人这么喊过她。
听他这么喊,情绪有些低落下来了,无他,想到了在福利院不太美妙的日子。
但话已出口,她不反悔,允了:“只许咱们俩私底下喊,不许在头外这么喊我,知道没?”
“那就是说,除了我以外没人这么喊你,是不是?”
梁依山很烦他总问是不是,哎呀一声,拿着裙子钻浴室洗漱:“牙刷毛巾也要新的,给我送过来。”
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偶尔还是可以逃开的。
傅西流守礼,床上两人中间隔了楚河汉界,他一分未越。
梁依山睡觉极安分,每次闹钟没响人就先醒来,睁眼便见他坐在电脑前敲键盘。
“早饭是面条,在桌上。”
“不吃,碳水量太高了。”
“善善,你在家也是这么吃的,我煮的面不难吃。”
梁依山被喊清醒了,纵容他的人是自己,逼迫自己的人也是自己。
走到桌边,傅西流起身把椅子让给她,告诉她:“过几天我请了假要去一趟南沅,要规划户外能源的生意,不在玉京,不能随时在你身边。”
梁依山挑着面条:“大一课挺多的,挺难请假。”
“嗯,但是我必须去一趟南沅。”
跟她打起报告来了,梁依山也就动了点脑筋,教他:“在外头要是别人问你多大,你说自己二十一,问就是在玉大念大四,手头有一家科技公司。不然年纪太小资历太浅,就算有贺钦原在后头,别人也容易轻视你。”
傅西流知道,这是把他当自己人照看了,心里窝着一汪温泉,忍不住念她的名字:“善善,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