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颂点头:“这片荒原我几乎走遍了,只有这里。”
而看现在的情形,未破壳的主宰已经鸡飞蛋打了,也幸好主宰藏在山洞里,不然他们的所作所为势必会被记住。
如今虫族只知道主宰被杀,却不知道是谁杀的。
越山看了眼光脑的最新消息平息完兴奋,然后抓着激动起来的龙凤胎姐弟回到座位上:“将军已经知道主宰的事了,还夸我们干得漂亮。”
扎小辫的男人关闭自动驾驶,坐在驾驶位上,头也不回地说:“我叫墨尔,握手那个是越山,龙凤胎姐弟是宿骄和宿亦。”
姜颂顿了一秒,没想到他会自我介绍,她还以为这种就算是萍水相逢而已:“我叫姜颂。”
说着她往玻璃窗外看了看,又道:“可以在之前那个地方停一下吗?”
她说的是最开始的那片海。
墨尔的桃花眼弯了弯,转动方向盘:“当然可以。”
宿骄刚想开口问她回去干什么,就被越山和宿亦齐齐捂住嘴。
战舰稳稳停在海面上空,舱门缓缓打开,往里卷起一阵风。
姜颂靠在门边,往海里倒了数不尽的易燃粉末,接着拿出兜里的火柴盒,瞬间划亮,燃起小小的火苗。
而这团小小火苗在接触到海面时迅速蔓延出大片明媚的火光,几乎半人高的火墙所过之处皆化无乌有。
姜颂想,与其说他们死了,不如说他们提前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了。
“走吧。”她说。
姜颂把手贴在玻璃窗上,看着熊熊烈火越来越远,但她知道,这团火并没有消失,它永远在她心中燃烧着。
战舰里安静非常,宿骄这下也知道姜颂想干什么了,她动了动嘴,实在想不出安慰的话,于是放弃了。
有些时候,不说话比说话要有用得多。
越山小队要回基地作报告,把姜颂送到塔台就走了,不过走之前交换了光脑,说是以后有用得上的地方。
姜颂风尘仆仆地回了宿舍,原本的四人宿舍现在只剩下她一个人,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她照常吃完盒饭,洗漱上床,拉开墙边的小桌板,然后在墙上点了几下,接住弹出的小本子。
从她来到星际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姜颂翻到前面,照例写下今天犯的错和学到的东西,这并不是她主观养成的,而是不得不。
只有一遍遍的复盘和在脑中模拟才能让她最大限度地规避错误,俗话说得好,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然后再翻到后面,才正式开始今日份日记。
【离开地球的第30天。
朝夕相处的工友们死了,我无能为力,原本我自己也是要死的。
今天还是很想念地球,但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
这是一个没有任务,没有主线,没有指引的副本,何去何从,好像都由我自己决定。
选择题和判断题都不算难,可这是一道主观题,而我连题目是什么都毫无头绪。
我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有朝一日刀在手,杀尽天下虫族狗。】
姜颂写完,把小桌板和日记本放回原位,接着躺在床上,闭上眼,无声的一滴眼泪划过脸颊。
“晚安,工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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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我都说了,报告就不用写了吧,又臭又长还费时间。”越山脚勾在转椅边,手撑在办公桌上,懒洋洋地说。
项英看着空中投屏的战役回放,淡淡道:“把遇难者的名单列好放在光荣榜上,安抚家属的情绪,发放足够的物资,还有你提到的姜颂,一视同仁。”
越山连忙点头,事说完了但屁股还牢牢坐在椅子上,扭捏道:“那个,将军,我想把姜颂调到基地来。”
无名星有许多塔台,但基地却只有三个,越山这话粗暴地说就是想让姜颂晋升。
项英挑眉,暂停战役回放,越山可从来不会提这种走后门的要求:“我记得你说姜颂只有B级精神力,而且在塔台待了一个月无功无过,唯一可以算得上有功的地方就是发现了主宰。”
项英完全是在直白地问,姜颂凭什么能进入人才济济的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