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延王这话一出,丁斐等诸將都往前来。
“都退回去!”
周彻轻喝一声,双手扶住乌延王的肩膀:“乌延虽是异族,但昨夜一战,忠心已见,如何再相疑?”
“我与王並肩廝杀,便有袍泽之义;今再共度难关,便是生死之交,此天下快事,何以言此?”
乌延王也是老人精一般的人物,什么场面话没听过?
但面前这个年轻皇子的真诚,还是让他动容不已。
“殿下信重之恩,乌延族必以死报之!”乌延王道。
周彻鬆开他的肩膀,对著眾人高声道:“出城暂避以让其势而已,可不是就要投子认负。区区数倍之敌而已,难道以我们的手段,还会怕了他们吗?!”
眾皆称是。
军中病体颇多,走不了太快,为防敌人追上来,周彻必须儘快拉开距离,以提供给病患更多的时间休息。
出城前,他买来了城中的车和能用的蓑衣、皮物。
身体不適的,便让他们躺在车上,盖上被褥蓑衣。
如此保证他们在南行途中,也能恢復身体。
许破奴不想丟人,强要骑马,被周彻亲自拽了下去,按在一辆车中。
“还要你出力,好好休养!”
——定阳北。
“雨总算是收了!”
宇文王於大帐中起身,望著这天便笑了:“不过之前连日大雨,算是替我们帮了大忙,或许用不著你我出手,那大夏的小辈便已交代了。”
“之后未必不会连日大雨。”呼延王笑著应答一声,隨后点头道:“是啊!这场大雨来的及时,可真是天助我大原。”
“周彻那小子为雨所累,定阳城那边有的是时间收拾局面,加上你我和折兰,便成了巨石压卵之势……”
话还没说完,有人来报:“汗鲁將军急差使来!”
在他身后,一人湿漉漉的,也不废话,直接跪下:“见过两位尊王!”
“什么事这么急啊?”宇文王脸上还带著笑意。
“昨天夜里,汉军突至定阳,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斩首上万,韩问渠也……也死了!”
“什么!?”
二王俱惊。
呼延王顾不得是谁家的人,阔步走到此人跟前,拎著他的肩膀:“你说昨夜汉军忽至?是打东边来的汉军?”
“是……就是周彻本人!”那人点头。
呼延王回头,盯著自己的对头兼好友。
后者目光微缩:“天时也不可阻,竟被他跨雨一击破了数万人,不可思议……可真是雷霆手段!”
即便再弱,那也是明明白白的三四万人好不好?
而且当中还有两三千的西原军作为骨干,和一群没有退路死战到底的叛军。
“將军言,请两位尊王即刻发兵,直取定阳!”来人躬身继续道:“周彻跨雨而来,所部一腔之勇昨夜尽出,如今必满是病患,若是將其围困城中,则反手可杀之!”
两王对视一眼,点头:“你回去告诉宇文汗鲁,我们这便动身。另,不需担心周彻往东走,折兰在东边等著他!”
“是!”
沿大邱河西岸,一万人缓缓沿此展开,开始於两面蛰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