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江令亲自去安排。
乌延王年纪很大了,鬚髮皆呈苍白色。
他的身材颇为高大,但因年龄之故,背有些弯了,手指像是树根,扶在腰间玉带上。
那玉带是他当年往雒京时,汉家天子所赐,极为珍贵。
会面之后,江令直言来意:“请您安排人在外值守,再选三百五十人入城居住。”
闻言,乌延王眉一皱:“只三百五十人?”
“见谅!”江令嘆气,道:“城中实在住不下许多人。”
“阁下这话莫非拿我们当傻子!”
乌延王背后立时有人不忿,道:“你们这么大的城,只能容纳几百几千人?我们一路冒死护送你们晋王,连个歇脚之地都不给吗?”
眼看著身后眾人要闹了起来,乌延王立即出面阻止:“情况特殊,且听安排吧。”
乌延王上道,江令亦展露笑意,並道歉:“局势混乱,还需诸位出力稳住外面军士。等过了这个关口,一定补偿诸位!”
乌延王点头,道:“將军且去,我安排好后便过来。”
“好。”
江令一走,乌延高层立马嚷了起来。
“都不要作声!”
乌延王面色严肃,道:“眼下在此,我们对外情了解颇少,不能轻举妄动。但西原人已是完全下场,若是异动,或会被他们杀鸡儆猴!”
见眾人沉默,乌延王嘆了一口气:“我知道你们的心思,我又何尝不是这般想呢?”
“但你们须知道,此处之眾,多取罪於大夏……即便是我乌延,若没有屠各之为,不也和大夏结了大仇吗?”
“如今若能依附西原,击退那位六皇子,他们还能分到并州的土地,难道还有比这对他们更有利的事情么?”
眾人闻言,也都沉默。
一路走来,他们知道这些杂胡现在的心思。
乌延王择了三百五十人,便往城內去了。
江令则带著人在城外布置帐篷。
“將军,还来得及慢慢立帐吗?”隨从问道,面露忧惧色。
“怎么,你们生惧了?”
江令还没回答,身后一声嗤笑,是宇文汗鲁来了。
江令连忙道:“宇文將军怎来此?”
“蒙江公收留,怎好干看著你忙碌?”宇文汗鲁大手一摆。
显然,这只是场面话,他的目的是来安抚人心。
“我便告诉你们吧。”
“在周彻身边,我宇文、呼延、折兰三大王族骑兵已至,將其围在中央。”
“便是他周彻胆大包天,还敢缓缓往这城下挪,也不是几天时间便能做到的。”
“我们有的是时间整营备战,等他来了,我等依城固守在前,又有铁骑在后,他焉能不败?!”
莫说是下面的人,便是江令闻得此言,也是心中大定。
不过,他从头到尾都比较平静。
他摘下掛在腰间的那颗铜锤,对宇文汗鲁道:“我这颗铜锤,专侯周彻来!”
“早闻江兄之勇冠绝定阳,拭目以待!”宇文汗鲁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