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没有回答,而是递过来一张纸条。
“这是什么?”齐角问。
“殿下让你做掉这些人的文书。”对方笑道。
齐角很意外:“这种事还留文书!?”
文书,有时候也会是上司的把柄。
留下文书,锅都甩不掉。
来人笑道:“殿下说了,若此事算罪,他都不敢背,如何好叫將军们去背?”
“若后人认为此事算功,那殿下也不能平白推了出去。”
“诸位將军用兵,只需依殿下之命行事,但凡是错,自有他担;若是算功,也不会亏待诸位。”
齐角神情一正,嘆道:“如此为人,怎叫我等不心折呢?”
那人將马靠近,问:“速杀这么多人,將军可有法子?”
“无非骑兵冲、抡刀砍。”
“太慢。”
那人摇头,手指西北:“往此处走三五里,便有一条小溪。溪水上流已被贾先生安排人截住,溪水现今只没到腰间。”
“將军將这些牲口全数誆到溪水中央去。”
“上面將闸口一拔,这些草原上生的杂种,哪有不死的道理?”
大冬天的,听得齐角有点泛凉:“如何誆?”
“简单,你就说他们身怀罪孽,用水洗了旧罪,便给他们活路,他们哪敢不应?”
齐角点头:“贾先生安排的真周到。”
內心:这老狗比心真狠真黑,屠人都一套接一套的,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他……
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司马震部兵马极多,堵下的异民足有七八万之数!
作为军人,作为汉族的军人,看到并州被异族屠的遍地尸体,说不动杀心是不可能的。
但要司马震自己屠这么多人,还是有点怂。
莫说他自己,便是手下的校尉们也有些忌惮。
大家围在一块討论:该挑多少活口?屠起来又按个什么章程?
“用车轮法吧!”
有人嘆息,推来一个车轮。
所谓车轮法,就是比车轮高的全杀,比车轮小的充奴。
看著立在那的车轮,司马震头痛:“此番来的这些异族,都是突然袭入,多是成人,有几个没有车轮高的?”
正议论间,周彻的亲卫甲士到了。
他走到车轮前,一脚踹翻。
车轮倒地,高不过脚面。
“就用车轮法。”
他弯腰,手在脚面上比划了一下:“比车轮高的全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