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宸目光微合,脸上浮现一缕杀气。
接著,他不发一言,就此转身。
“新任廷尉卿、并州王氏、司空王宸的大公子王諫嫖暗娼被抓咯!”
吆喝声还在继续。
时间很早,被吵醒的雒京人正想破口大骂,侧著耳朵听了一下,骂意顿消:哦豁!新瓜?
你不可以吵著我睡觉,但分享八卦除外——雒京百姓留。
大清早,许多人披著衣服就起身,起鬨似得跟著徐岩的队伍,直往廷尉衙门赶去。
这样的罪判的极快,基本上条子一批,人就丟大牢里去了——依大夏制,嫖暗娼处半月至三月的拘禁,可纳金免罚;如涉及到伤害或其他重罪,则另行论罪。
换作其他人,这样的热闹没什么好瞧的。
王諫可是鼎鼎有名的人啊!
抓嫖歷来都是抓小老百姓,哪里见过这样的顶尖贵族被抓嫖的?
回府衙后,徐岩命人大开三门,小案大办,公开审理。
几个衙役给王諫解了绳,就要將他按跪在案前。
“且慢!”
徐岩喊停,道:“依我朝律法,但凡孝廉者,若无重罪加身,可临堂不拜。”
“王諫虽行为卑劣,可毕竟是并州之茂才,还是得按照律法来!”
一听这话,看客们立时嘘声大作:
“就这样的还茂才?并州就没人了吗?”
“他父亲是当朝司空,他王家是并州大族,茂才怎么来的还要说吗?”
“可笑!今日若他不被抓,世人要多久才能知他的真面目?”
“又是个和李清彦一般的虚偽人!”
近日雒京的百姓开始对所谓的世家贵子祛魅了。
先是五皇子、再是李清彦和丁玉堂,再到今日的王諫。
名声一个比一个好,结果全特么是吹的!
这样的声音,使得王諫脸色无比难看。
他当然清楚,徐岩免去他下跪,不是照顾他的顏面,而是有意揭穿他!
“徐岩,你这是自绝於仕林!”
悲愤之下,他道出此言。
刚说完,他便后悔了,因为围观者再度譁然!
王諫竟敢威胁徐岩!
不过他说的是事实——大家都是上层人,斗爭压制在彼此之间便是,互相留个体面。
今天徐岩剥的不只有他王諫一人的面子,坏的更是天下名士的整体形象。
徐岩心中冷笑,当即怒喝:“大胆王諫!你犯罪在先,还敢当眾威胁廷尉府堂官,著实可恶。”
“我知道你出身大族,更知道你父是三公,朝野遍布人脉,可我既为廷尉府之官,自当以律法为先。”
“倘若你父和王氏要难为我,便儘管来吧!”
他摘出一根令牌,往下一拋,喝道:“王諫威胁堂官,掌嘴三十!”
“喏!”
衙役上前,取厚竹板一块,衝著王諫脸上拍了起来。
奈何王諫背景实在太大,这名衙役也是收著力,要是让王諫记恨死了,捏死自己不跟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