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颂年安静听着,没有说话。
“当初家里太穷了,我爸又迷信,说你那个血型太怪了,不能养,连夜把你送走了,其实这些年,我妈一提到你就要掉眼泪。”
察觉到梁颂年的脸色有些发沉,唐诚立即说:“你别误会,我没要你回去认亲的意思。”说罢,就把鉴定报告塞到梁颂年的手里,“这个我不留,你放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梁颂年失笑,“你干嘛这么谨慎?”
“我见过梁训尧,他看着实在是……人中龙凤,我就想着,你身边是不是都他那样的人,你已经有一个这样的哥哥了,我怕我给你丢脸。”
梁颂年怔住。
半晌,才笑着说:“他那样的也是极少数,你没见过邱圣霆?”
唐诚挠挠头,“也是。”
走到停车场,他又说:“感觉你和他关系挺好的,之前在医院,我看他天天过来陪你。”
提到梁训尧,梁颂年的情绪不免低落,“还行吧,作为哥哥,他很称职。”
“那就好,主要我看梁栎那个样子,怕你在梁家受委屈。”
“他斗不过我。”梁颂年说。
话音刚落,咳了两声。
唐诚立即问:“怎么了?受凉了?”
梁颂年摆摆手,说没事。
这几天他逼自己和梁训尧断联,又重遇亲人,两件事一叠加,让他本就可怜的睡眠雪上加霜,几乎每晚都要翻来覆去到三四点才能睡着。第二天鼻塞眼涨,全身都不舒服。
“有点失眠。”他说。
“你脸上一点气色都没有,你一个人住吗?家里有人给你做饭吗?”唐诚担忧地问。
梁颂年说有个保姆,让他别担心,还把地址发给了唐诚,说:“我现在住在这里,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上车的时候,唐诚还是满眼担忧地望着他。
梁颂年一路都在反复翻看鉴定报告。
看到最后那行检测结果,忽然想到,老天对他还算温柔,至少没让梁训尧做他的亲哥哥。
养兄弟尚且如此,若是亲兄弟,他这辈子连扑到梁训尧怀里的资格都没有。
回到家,琼姨正在煲粥。
梁颂年脱下外套,梁训尧的电话正好打过来——不过是打给琼姨的,开口就问他回没回来。
梁颂年朝琼姨眨眨眼,趴在岛台边,听着琼姨把通话外放。
“三少回来了。”琼姨说。
“吃饭了吗?”
梁颂年朝琼姨摇头,扮出可怜的模样。
琼姨于是说:“他不吃。”
梁训尧的语气明显急了几分,“为什么不吃?昨晚是不是也没吃?好歹劝他喝点粥。”
梁颂年扁起嘴巴,朝琼姨做出一个哭的表情。
琼姨会意,“三少心情不好,要不,先生您还是过来看看他吧,您哄他最有用了。”
梁训尧沉默片刻,说好。
电话挂断后,梁颂年的心情瞬间明媚,一把抓住了琼姨的手:“您也太了解我了吧!”
“小孩子一样,”琼姨笑了笑,“这么大了,还要哥哥哄着吃饭啊?”
梁颂年洋洋得意,朝她挑了下眉。
其实他本来确实没什么胃口,可是一想到梁训尧要来,海鲜粥就开始飘出诱人的香味。
结果左等右等,没等来梁训尧。
等来了唐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