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桑烈又气又急,整张脸涨得通红。
他猛地挣脱纳坦谷的怀抱跳起来,指着对方又指自己开合的双唇,金色眼眸里满是羞恼,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
“「教我说话,我不是要喝那个!」”
语言不通的焦躁与屡被误解的羞耻让,小凤凰气得几乎要喷出火来。
他气势汹汹地瞪着纳坦谷裸露的胸膛,又飞快移开视线,耳尖红得滴血。
纳坦谷怔怔看着炸毛的雄虫。
“抱歉,抱歉。”
他缓缓拉好衣襟,遮住那对让桑烈几乎要崩溃的大胸。
桑烈见纳坦谷始终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急得直接上手。
他先是用指尖轻轻戳了戳纳坦谷略显干裂的嘴唇,又使劲戳了戳自己柔软的唇瓣,金眸紧盯着对方,不停地喊着“辞阜”,像只急于表达却找不到正确方式的雏凤。
纳坦谷被他这番急切的动作弄得怔住,看着少年雄虫绯红的耳尖和因着急而格外明亮的金眸,忽然福至心灵。
原来刚才指嘴巴,不是要喝东西,是要学说话。
他眼底浮现了然的笑意,轻轻握住桑烈还在乱戳的手,将那纤细的指尖按在自己唇上,一字一顿地清晰发音:“嘴。”
桑烈心里累得要死,明白对方终于懂自己的意思了,立刻模仿着对方的唇形,认真地重复:“嘴。”
纳坦谷点头,又引导桑烈的手抚上自己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扫过指腹:“眼。”
“眼。”桑烈学得又快又准,发音清脆。
教学就这样开始了。纳坦谷指着天边初升的朝阳,那轮金红色的火球正驱散晨雾:“太阳。”
“太阳。”桑烈说。
纳坦谷想了想,弯腰捧起一把细沙,任由沙粒从指缝流淌:“沙。”
“沙。”桑烈重复。
纳坦谷指着风化的岩壁:“石。”
桑烈:“石。”
教学过程中,纳坦谷极有耐心。
既然对方是个好老师,那么桑烈自然愿意当一个好学生。
桑烈觉得对方的语言其实有点绕口,但是说难也没有那么难。
当桑烈把“水”说成“髓”时,纳坦谷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七八遍。
“水。”纳坦谷缓慢地做着口型。
“水……”桑烈仔细观察着他的唇形,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发音位置。
聪明的凤凰很快掌握了诀窍。
他开始主动指着所见之物求教,纳坦谷一一耐心解答,偶尔还会延伸教学。
他折断一根枯枝,先教“树枝”,再教“断”。每当桑烈准确说出一个词,纳坦谷眼中便会有赞许的笑意,那笑容让这纳坦谷显得格外温柔。
中途休息时,纳坦谷找来几颗沙棘果。他先指着果实教“果”,又将最饱满的那颗递到桑烈手中,做了一个“吃”的动作:“吃果子。”
桑烈眼睛一亮,准确复述:“吃果子。”
然后他低头咬了一口,酸涩的滋味和昨天没什么差别,实话实说就是难吃,但是有比没有好,桑烈微微皱眉,还是咽了下去。
等到日头渐高时,桑烈已经能磕磕绊绊地组合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