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脸上依旧还是那副笑眯眯的和蔼样子:“好好好,这就开,这就开。”他提起笔,蘸了墨,在处方笺上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开好方子,陆昭阳几乎是抢过去,逃跑一般的去了外面的柜台抓药。
柜台后那个抓药的女生一见他过来,立刻压低声音调侃:“这不是咱们少东家吗?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还带了一位……?”她眼神暧昧地往诊疗室方向瞟。
陆昭阳脸一热:“什么少东家少西家的,成心埋汰我是吧?赶紧抓药!”
“看你这开不起玩笑的样子,亏我还以为你终于想开了不打光棍了。”女生一边说一边接过方子,动作麻利地开始配药。
诊疗室里,只剩下江雪岭和陆父。
气氛有点微妙的尴尬。
江雪岭难得主动开口,打破了沉默:“陆伯父,这医馆是您一手经营的吗?”
陆父整理着桌上的处方笺和脉枕:“也不全是,这医馆啊,其实是我祖爷爷那辈传下来的,我们家祖上就是行医的,到我这儿已经是第五代了。”
“你今天来得巧,刚好我来这边坐诊。”陆父笑着说。
又聊了几句,江雪岭这才对陆昭阳的家世有了个粗略的了解。
陆家除了这间医馆之外还有两个分馆,另外还有几间药铺,主要是做些药材批发生意,家底相当殷实。
怪不得陆昭阳当初期望薪资填得那么低,估计也不全靠那点工资过日子。
这时,陆昭阳提着打包好的几大包中药回来了。
陆父又仔细交代了一遍煎药的方法和服用的注意事项,尤其反复强调了忌口的重要性,特别是戒酒,这才放两人离开。
临走前,陆父还把陆昭阳单独拉到一边,压低声音耳提面命:“你小子——”
“我又咋了?”陆昭阳一脸莫名。
陆父看了看已经走到医馆门口,背影清瘦挺拔的江雪岭,叹了口气,语重心长道:“我瞧着那孩子挺不容易的,年纪轻轻一身病根,性子又倔,怕是没少吃苦。你平时态度好点,别欺负人家。”
陆昭阳听得满脑子黑线,简直想仰天长啸。
不是,亲爹,到底谁欺负谁啊?
你儿子我被人家抽了好几个大耳刮子的时候你咋不说呢?
他骂我像训狗的时候你咋不心疼呢?
我都已经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连脑袋都给人家摸,就差摇尾巴了,这态度还能怎么好?
等等,这好像不是重点。
陆昭阳突然反应过来他爸话里话外的意思,感觉自家老父亲的思维已经朝着一个诡异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他无语地扶额,压低声音澄清:“爸,你可省省心吧,别瞎琢磨了,他是我领导!老板!顶头上司!明白吗?”
陆父用一种过来人的“我懂,我都懂”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行了行了,快去吧,别让人家等急了,记得按时吃药,盯着他忌口。”
陆昭阳:“……”
得,彻底解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