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星燃把缪竹送回家,跟以前一样,车子停在月照山庄外。
快到饭点,缪竹问她要不要进去吃晚饭。
盛星燃单手撑着方向盘:“不吃了,回去补个觉。”
缪竹没再邀请,本来也只是随口一提,她知道盛星燃不会同意。
盛星燃懒得应付缪玲,更直白来说,盛星燃向来看不上缪玲。
雨水淋漓到月底,缪竹周五演出完回家,站在厨房岛台边喝黄阿姨给她炖的牛奶燕窝,缪玲眉飞色舞地进来找她:“你明天是不是有演出?”
缪竹:“对。”
缪玲:“那你请个假,明天晚上家里有客人。”
缪竹:“……”
“我跟你爸爸约人家约了几个月了,根本不答应的。可能是看梦泽湖的项目尘埃落定了,你爸这回去拜访,人终于松了口,愿意来吃顿便饭。”缪玲说着颇感遗憾,“说来就来了,很多食材来不及空运。不过既然说是便饭,我们的招待也不好太超规格,免得坏人规矩。”
“你打扮得乖一点,他的夫人和千金都过来。”
“……要么这样,你到时先不跟他们照面,安安心心在二楼的露台练琴,懂不懂?哎我看看明天的天气,是不是不下雨了?”
缪玲自顾自说个不停。
碧绿的小勺在燕窝碗盏里轻轻画圈,缪竹胃里翻腾,一口都吃不下了。
第二天,天遂缪玲愿,下午还飘着细雨,等到了傍晚,霞光居然慷慨地露了面。
雨后空气清新,晚风拂过枝梢,低沉优雅的琴音随风入耳。
今天的贵客贺夫人笑说:“在这样的环境里喝茶是种享受。”
缪玲:“还怕你们笑话,我女儿在练琴呢。”
贺家千金贺子舟抬头往琴音方向,这间茶室只能看见露台一角,偶尔能见到演奏者身上被风吹动的一截素绿飘带。
缪竹在晚宴开始前被喊下楼,贺夫人见到她貌相,拉着缪玲由衷道:“你女儿真的优秀。”
缪玲奉承的得心应手:“那我要夸夸你女儿了啊,做科研的博士!聪明就算了,还这么斯文漂亮,你们家的遗传基因真是太好了。”
这夸的哪里仅仅是女儿,贺夫人被她哄得直笑。
等落座时,缪玲向缪竹使了个眼色,把她安排在了贺子舟对面。
缪竹察觉贺子舟投来的惊艳的目光,她扬起唇弯,略点了点头回礼。
餐后又去茶室喝茶解腻,缪竹留在客厅喂鱼。
身后传来脚步声,鱼缸上印出贺子舟的身影。
缪竹回头,两人视线对上的刹那,她放下鱼食:“坐呀,你想不想喝点什么?”
缪竹乌发充盈,肌肤红润,长裙外层的薄纱如烟如雾笼罩着她,她像浸润在古典油画里,美得令人移不开眼。
“噢,不用,不用麻烦。”贺子舟两步在沙发坐下,她今年28岁,年纪比缪竹大,却在和缪竹单独相处时紧张地手心冒汗。
“听缪阿姨说你是云城交响乐团的首席大提琴,今天没有工作吗?”贺子舟清清嗓子,努力找话题。
“本来是有的,但后来又有了更重要的安排。”缪竹没有撒谎,只不过她的表情很放松,让她的这句话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贺子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他们一家就是那个更重要的安排,缪家很重视今晚的招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