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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第2页）

他的思绪无比清楚，但就是从这种漩涡中挣扎不出来，贺劭那几张照片在他脑子里不断地反复出现。

他在听到关俊婕的声音后才终于从那种如同鬼打墙一样的状态里走出来，拿起手机拨出去电话，那边很快接了起来，贺劭平静的声音传过来。

“说。”

项往握紧了手机，有些难过地问：“你受伤了？”

“……”贺劭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沉默了片刻后，才说，“不严重。”

项往的手无意识地握上了关俊婕行李箱的把手，转身往校门外走。关俊婕没敢说话，跟在他身后，距离稍微远了一些，听不请项往说的话。

距离大门口就几十米的路程，这段时间项往很贺劭谁都没有说话，听筒里只有呼吸声，项往走到门口，停下来，转身看着小跑很过来的关俊婕，愣了几秒钟，才问：“你坐车？”

门口就是公交车站，他们现在就站在牌子下面，关俊婕要先坐公交再倒地铁，她指了指已经走过来的公交车，说：“我坐公交。”

项往问：“你去火车站？”

关俊婕点头。

项往在手机上叫了辆车，把车牌号和手机尾号告诉关俊婕，转身又拦了辆出租车，坐上去后才问：“你在哪个医院？”

司机转过头催了一声，学校这边打车的人很多，他有点不耐烦：“到底去哪儿？”

“项往，”贺劭好像笑了一下，“我上次听到你的声音是大半年之前。你现在问我在哪个医院……你以什么身份问，问了又想怎么样？”

项往沉默。

贺劭又问：“你觉得我是什么？你招来挥去的狗吗？”

电话挂断了，一叠声的忙音响起来。司机抬高音量问：“去哪儿？！”

项往的手搭在膝盖上，手一直在抖。他说了声“抱歉”，拿过车里挂着的码扫过去一百块钱，说：“稍等。”然后拨打了汤闻庭的电话。

“项哥。”汤闻庭接起来说，“在*医院，您先过来，到了打我电话，我下来接您。”

在医院楼下碰到汤闻庭时，项往的脸色白得吓人，嘴唇因为他来的路上一直在撕咬扯出了血。

汤闻庭说：“伤不严重，其实昨天处理完伤口就能出院了，是程哥不放心，让他多住了一天。也是怕您担心，所以没说……”

是岑家的私立医院，很大，病人比较少，贺劭住的那一整层也就五间病房，只住了贺劭一个人。

走到病房门口，项往停住脚步，突然说：“我不……进去了。”

“啊？”汤闻庭愣了一下，往病房里面看了看，没评价什么，只是说，“那您在外面的椅子上休息一会儿。”

项往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汤闻庭给他一张干净的卫生纸，提醒他擦一擦嘴唇上的血。项往接过来，将卫生纸捏在手心里，然后就没了动作。

他坐了很久，脑子里想了很多东西。汤闻庭陪着他，后来打算起身去准备饭的时候，项往终于开口了：“叔叔和阿姨，没在医院吧。”

汤闻庭很快意识到他说的是谁，回答道：“没在。”

汤闻庭带回来的饭项往没有吃，他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一直坐到夜幕降临，项往身后响起了很轻的脚步声。

贺劭穿着病号服，脖子那里被纱布包着，他站在项往后面，影子被拉得很长：“你要坐到什么时候？”

项往动了动，抬起头，衣服的摩擦声在黑暗里显得十分明显。

贺劭的手落在他的脸上，摸到了项往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