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只是想试试自己的极限在何处……”
他并不想实话实说,谢照乘也没再追问下去。
林疏桐原本紧绷着的神经此刻放松下来,如潮的疼痛就将他掩埋,连视野里的事物都蒙上层雾纱,瞧不真切。
他足下一个踉跄,谢照乘也发觉了异常,停了脚步,眉头紧锁。
僵持不过一瞬,林疏桐眼前就天旋地转,谢照乘竟将他打横抱了起来,他甚至听见近处一些学子的抽气声。
林疏桐昏沉的脑袋里,唯有四个字在飘来荡去——成何体统。
饶是这种时候,谢照乘也解释了两句:“你胸口有剑伤,并不好背,再者血若染了我衣裳,又是件麻烦事。”
前一句话林疏桐还能接受,后一句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就此去了。
事实上,他依旧在数十息后晕了过去。
很好闻的梅香。
是…谢照乘身上的气息。
林疏桐缓缓睁开眼,入目是熟悉的金丝锦帐,良久过后,他才迟钝的想起这是谢照乘的卧房。
“你醒啦…”
元宵扯开帐帘,扑腾着短腿爬上来,毛茸茸的小兔爪拍了拍他额头:“似乎还好,有什么想吃的吗?”
林疏桐动了动眼睛,发觉元宵的眼圈较平日更红了些,大耳朵也软趴趴地垂在两侧,完全没有平时的精神劲。
他不由纳闷道:“你…似乎不大开心?”
元宵扁扁嘴,连脑袋也没精打采耷拉下来:“公子走了,小松前辈和汤圆也跟着公子离开了。”
林疏桐一惊,一骨碌爬起来:“师兄走了?”
“是啊。”元宵失落不已,为不能和大家一起走而难过得要命。
林疏桐翻身坐起,恍然间发觉身上的伤都好得七七八八,只余些阴霾压在心头,不禁抱怨道:“这个没良心的,怎么不等我醒,就不告而别了?”
没良心的一出口,元宵就踢了林疏桐一脚,气鼓鼓地瞪着他:“你不许说公子坏话!”
“公子能留到现在已是极限,不说他的身体再不能拖下去,只说凌云台的诏令就已连发三封……”
林疏桐失神片刻,就掀开锦被,起身下榻,雪团子忙道:“你做什么啊?伤还没好呢!”
他头也不回,“去见院长。”
林疏桐刚踏出房间,就瞥见了梅下执卷而立的疏离少年。
“看来是没事了。”
风吟晚合书抬首,一身白衣在风中猎猎舞动,林疏桐甚至有一瞬的恍惚。
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到最后反倒是风吟晚先开了口:“说说罢,拼着命也不愿让步,是为了月前的事?”
林疏桐摇头道:“抱歉,是我不能让你进灵道,师兄需要灵道中的一件东西。”
“看来那东西对谢师兄很重要。”风吟晚剑眉微微一动:“既是如此,早说便是,我不是多在意这排名,入不入灵道,也不太有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