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期末,图书馆又开始爆满,大四的学长学姐终于迎来了第一个没有期末考试的假期,也迎来了面对未来选择的重要课题,有的人对着笔记本电脑屏幕,修正着毕业论文8。0版,一旁放着打好的简历和公务员考试教材——原来毕业不是结束,而是要独自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第一次自己按下选择键。
大二大三的在复习期末考试的同时也开始研究考研的资料,左手翻着《高等数学》,右手边还放着考研英语单词,偶尔抬头望向窗外时,眼神里总带着对未来的茫然。唯有大一的新生还带着未脱的稚气,他们在对期末考试的紧张中藏着对第一个假期的小期待,抱着课本在书架间穿梭时,脚步里总藏着点雀跃,他们会在复习的间隙偷偷刷一眼假期旅行攻略。
周烨、王淳章、齐心学霸组依然是稳如磐石,即便期末考的压力尚未完全散去,他们已经在考试间隙把考研计划拆解成了精确到每周的进度表,书页边缘的批注密密麻麻,透着对未来的笃定。其余几个人也比大一的时候学习努力了,曾经在宿舍通宵打游戏的热闹少了,取而代之的是台灯下此起彼伏的翻书声,和偶尔响起的“这道题思路借我看看”的轻声讨论。
终于期末考试如期而至,大家似乎都考的挺顺利的,韩冬交卷时和关睿在走廊偶遇,对方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眼里的轻松藏不住。
随着最后一门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校园里的气氛都开始透着一股轻松。于是大家暂时放假对考研的焦虑和对成绩的忧虑,开始迎接炙热的暑假。
今年在大家的一致努力下,谁也没有挂科,学霸组是稳过,学渣组也低分飘过。
韩冬的假期平淡而规律,见了重要的朋友,参加了几场聚会。然后就归于平静,每天见到关睿的时候,还没有感觉,突然看不到他了,觉得总是空落落的,翻出手机里他俩的合影——他最喜欢的那张,是大一毕业的时候摆小摊的学姐给拍的,关睿笑的很热烈,垫脚勾着韩冬的脖子,他的眼睛里像藏着星星一样亮,韩冬搂过他的腰,笑里是藏不住的暖意。
晚餐妈妈做的红烧排骨,他咬了一口——他吃了十几年的味道瞬间在舌尖散开,可不知怎么,他却突然愣住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关睿的脸,去年的夏天,他说最喜欢韩妈做的红烧排骨,那讨人喜欢的样子——那时候他坐在对面,筷子戳着排骨晃悠,汤汁溅到鼻尖都没察觉,还是自己递给他纸巾。后来自己偷偷练了好多次,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如妈妈做地好吃,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做给他吃。
夜晚躺在自己熟悉的小床,风扇依旧是吱呀的转着,没有两个人的热度,小床显得凉快又宽敞,韩冬摸着关睿躺过的地方,好像还有他的气息一样,他自嘲的笑了笑,怎么自己这么矫情,能想一个人到这个地步。
怎么都睡不着,于是拿出手机,无聊的翻着照片,点开关睿的对话框,刚想把白天拍的红烧排骨的照片发给他,惊奇的发现微信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韩冬不自觉的心跳加速的坐起来——这默契让他心里一阵窃喜,想着关睿发来信息:“给你看看我们东北的烤串!”然后随之而来的是一张烤串的图,韩冬秒回:“看着就好吃!”
他仔细看了关睿发的图,看见图片里有一张不属于关睿的女生的手,刚刚那种窃喜的感觉又渐渐冷下来,翻了翻朋友圈,果然看见了齐心发的朋友圈:“出发去东北咯!”
他果然又和她在一起!多少次的“又”!他俩的距离永远隔着齐心,放假了也要腻在一起!韩冬心里忍不住想翻白眼,但是又可悲的想到自己刚刚还在无耻地想他,人家是正牌情侣,他又算什么呢?一个无耻的觊觎人家男朋友的“小三”。
想着新消息又响起:“等你来我请你吃!”
韩冬在对话框里想打:你请你的齐心吃就得了!还有个撇嘴的表情。想了想,又慢慢的删掉了,回了个“好的。”
放下手机,韩冬觉得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对着一边的枕头就是一顿锤,可怜的枕头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打击,变得皱巴巴。于是韩冬又把它抚平,无奈地躺下,这时咪咪跳上床,舒服的躺在关睿曾经躺过的位置,好像在安慰韩冬似得往他手边蹭了蹭,韩冬顺着它的头捋了几下,咪咪发出舒服的咕噜声,它的毛蹭过手腕,软乎乎的,像关睿以前拍他肩膀时,指尖无意划过的温度——只是那温度早就凉了,只有猫毛的暖是真的。
韩冬一直在半梦半醒中,他恍惚看见了咪咪变成了关睿,正小鸟依人地躺在他身边,头凑近韩冬的肩,还在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蹭,蹭地韩冬浑身燥热,他看着他的脸——关睿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眼里都是柔和和一点说不清的情愫,在韩冬看来就是赤裸裸的“勾引”。他几乎是本能地凑上去,吻过他的额头,鼻尖,脸颊,最后停在他热度惊人的唇上,关睿的唇比想象中软,带着点汽水的甜,让他疯狂的想去吮吸,忍不住想不断深入探索,他揽过他的腰,手从他坚实的胸膛一路下滑,直到掀起侧腰的衣角,手顺着侧腰,游走在他光滑温热的皮肤。。。。。。
后来韩冬是被咪咪的叫声惊醒,咪咪的叫声像根针,刺破了黏糊糊的梦。
睁开眼感觉头沉沉的,昨晚不知道几点睡的,睡着了好像也没睡着,韩冬翻了个身,突然感觉下身有种湿漉漉的黏腻,他坐起来掀开被子,捂住自己的脸,想起昨天晚上的梦,骂了句脏话:“禽兽!”声音压得很低,怕被妈妈听见。
有种很耻辱的感觉,本来对于男生来说这是很正常的事,但人家是正牌情侣,自己居然背着人家做这种梦,简直龌龊,要命的是他还那么无可救药,转念又仔细回想一下,这个梦只停在亲吻,好像没有后续了——韩冬的脏话更难听了,连做个春梦都他妈到点到即止,怎么就那么怂?
韩冬坐那发着呆,直到听见妈妈的声音响起:“冬冬,我去买菜。”
韩冬应了一声,趁着妈妈不在,想赶紧起来偷偷把内裤和床单洗了。他跳下床时差点被拖鞋绊倒,抓起内裤和床单就往阳台冲,洗衣液瓶子没拿稳,‘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泡沫溅到脚踝,手伸到凉水的瞬间把昨天夜里的热度都带走了,自己的渴望就像这点痕迹,随着凉水,被冲的无影无踪。
大二的那个暑假,在韩冬疯狂的想念中结束了,他离学校最近,于是又是第一个回去的——宿舍还是放假前的样子,洗漱用品随意的摆着,关睿床上的被子叠的十分扭曲,似乎还留有他打游戏倚过的痕迹。于是他照例把宿舍又打扫了一遍,通了风,擦了尘土,把关睿的被子展开晾了晾,等着人们一个个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