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封禁,才没人去查。”木剑冷笑,“我昨夜潜入库房翻阅旧档,发现三十年前曾有一批工匠奉命修建地下密道,通往鸣沙谷腹地。领头的是一个叫‘曹九章’的老匠人,而他的徒弟……是你爹。”
姜庶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你父亲姜昭,原名姜无咎,曾是秦州工堂首席匠师,专精机关阵法。他在二十年前突然失踪,官方记录说是死于矿难,但我查到当日根本没有事故发生。相反,那天夜里,鸣沙谷方向出现了持续三个时辰的心火冲天。”
姜庶呼吸变得沉重:“你是说……我爹还活着?”
“我不知道。”木剑凝视着他,“但我知道一点:你之所以能在微山觉醒金刚境,并非偶然。你的血脉里,有某种被封印的东西。而解开它的钥匙,就在鸣沙谷。”
两人陷入沉默。
良久,姜庶开口:“我要去一趟鸣沙谷。”
“不行。”木剑断然拒绝,“你现在去就是送死。你虽有金刚体魄,但不懂阵法,更不知祸彘的诡计。而且……”他望向窗外,“裴夏不会让你走。”
“那我就偷偷走。”
“那你更要死。”木剑叹气,“听我说,再等三天。三天后是月蚀之夜,灵力紊乱,最适合潜行。我会给你一份地图,还有这件东西。”
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灰黑色的金属片,约莫巴掌大小,表面刻满细密符文。
“这是‘断灵铁’,能短暂屏蔽灵识探测。戴上它,化元以下的修士察觉不到你的存在。但它只能维持两个时辰,用完即毁。”
姜庶接过,郑重收入袖中。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一名弟子冲进来,脸色惨白:“山主!不好了!地牢出事了!”
三人疾步赶往地下囚室。
还未进门,便闻到一股腥臭扑鼻。守卫倒在门口,脖颈断裂,双眼翻白。牢门大开,许茫不见了踪影。
“怎么回事?”裴夏赶到,面色阴沉。
“我们……我们只是离开片刻去换岗……回来就这样了!”另一名幸存弟子跪地颤抖,“她……她好像根本没被绑住!绳子是断的,但像是从里面烂掉的!”
姜庶蹲下检查麻绳,指尖捻了捻残留纤维,瞳孔骤缩:“这不是普通的浸油麻绳,是用‘腐心藤’浸泡过的特制拘束索,专门克制血修者。可这种材料只有死海渊才有……”
“说明她早就被人救走了。”木剑冷冷道,“或者,根本就是诈降。”
裴夏猛然转身,厉声喝问:“周天呢?”
“他……他半个时辰前说要去茅房,一直没回来……”
“混账!”裴夏怒极,“快!封锁全山!所有人集结!”
姜庶却忽然抬手制止:“等等。”
他闭目感应片刻,忽而朝东侧崖壁奔去。众人紧随其后,赶到边缘时,只见下方江面一艘小舟正顺流疾驰,舟上一人披黑袍,背负长匣,身旁坐着许茫。
那人回头一笑,正是周天。
“姜庶!”他扬声道,“多谢款待!改日请你喝酒!”
话音未落,小舟撞入一片浓雾,瞬间消失无踪。
“追不了了。”木剑沉声道,“那是‘匿踪瘴’,出自雀巢山秘术,一旦入雾,除非主动现身,否则谁都找不到。”
裴夏咬牙切齿:“洛羡……你到底想干什么?”
姜庶望着江面,久久不语。忽然,他感到腰间一阵温热??那把木剑,竟自行震动起来。
他取下一看,发现原本粗糙的剑身竟浮现出一行细小铭文,仿佛刚刚被人刻上去:
**“鸣沙谷底,父在等你。”**
字迹苍劲,带着熟悉的笔锋。
那是他父亲的手书。
姜庶攥紧木剑,指节发白。
他知道,自己必须去了。
不管前方是陷阱还是真相,他都要亲手揭开这场笼罩秦州二十年的阴谋。
而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