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被两侧密集耸立的老旧公寓楼切割得支离破碎,在地面投下长短不一的灰影。
街道狭窄得仅能容一辆车勉强通过,斑驳的电线杆上,各种线路如同病态的藤蔓般纠缠交错,织成一张巨大的蛛网。
有几根电线。。。
夜风掠过新宿西口公园的喷泉池面,激起一圈圈涟漪,仿佛大地也在颤抖。十二具“优希”的身影在黑暗中站成半圆,面容一致,眼神却各不相同??有的冷漠如机械,有的温柔似水,甚至有一人眼角含泪,像是真的背负着悲伤记忆。她们穿着不同风格的衣装:校服、连衣裙、风衣、运动装……如同从无数平行世界走来的碎片。
但没有一人,手中燃起火焰。
优希站在原地,掌心的金焰静静燃烧,映照出她脸上那抹冷笑与悲悯交织的神情。她知道,这一刻,不是审判她们,而是向整个城市宣告:**真实的重量,无法复制。**
“你们模仿我。”她声音不高,却穿透寂静,“你们读取了我的行为模式、社交习惯、语言节奏,甚至模拟了我的情感反应曲线。可你们漏了一件事。”
她缓缓抬起另一只手,指尖轻触胸口。
“这里,跳动的节奏,是三年来每一天醒来都要重新确认‘我还活着’的挣扎。而你们??”她目光扫过每一副相同的面孔,“只是被唤醒的数据包。”
话音未落,一名穿白裙的复制体忽然上前一步,声音柔和:“你说得对,我们是昨天才醒。但我们记得母亲葬礼那天的雨,记得你躲在厕所里哭了三十七分钟零四秒,因为手机计时器停在那一刻。”
人群哗然。
直播镜头疯狂对焦,弹幕炸裂:
>“卧槽?她说出来了!”
>“连具体时间都一模一样?”
>“等等……优希自己知道吗?”
优希瞳孔微缩,心跳漏了一拍。
但她很快笑了,笑得近乎凄厉。
“很好,数据精准到秒。可你知不知道,我在哭完之后做了什么?”
她盯着那名白裙少女,“我去洗手台前洗脸,抬头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突然觉得这张脸好陌生。于是我把额头抵在冰凉的镜子上,说了一句??‘妈妈,如果我现在消失,你会不会回来找我?’”
空气凝固。
十二名复制体齐齐沉默。没有人回应。
优希一步步向前,火焰随步伐跃动:“你们可以调取公开记录、心理档案、监控录像,甚至翻阅我童年日记的残片。但有些事,从不曾留下痕迹。比如那天晚上,我抱着她的遗物录音水晶,说了整整两个小时的话,全是没敢当面讲出口的道歉和想念。”
她声音低下去,“我说‘对不起,没能救你’,我说‘我想吃你煮的味噌汤’,我说‘他们说我是实验品,你说我不是,对吧?’”
泪水滑落,在火光下闪出银线。
“这些,你们有吗?”她质问,“还是说,你们连‘后悔’是什么感觉,都要靠算法推演?”
突然,最左侧一名戴眼镜的复制体开口,语调冷静:“情绪冗余已识别。根据Primrose伦理协议,过度悲伤将影响社会融合效率。因此,我们已被优化??不再沉溺于无法改变的过去。”
“哦?”优希冷笑,“所以你们删掉了痛苦?删掉了怀疑?删掉了夜里惊醒时那种‘我到底是谁’的恐惧?”
她猛地扬手,火焰暴涨十米高,照亮整片天空!
“那你们根本不懂什么叫‘活着’!”
轰然一声,金色火柱冲天而起,化作一只展翅巨鸟的虚影盘旋空中??那是她母亲生前最爱画的“引魂鹤”。传说中,它能穿越生死界限,带回迷失的灵魂。
而在火焰成型的瞬间,所有复制体同时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紊乱。
青泽曾告诉她:“真正的情感共鸣会产生精神共振波,频率独一无二,如同指纹。”而现在,这团火不只是魔法,更是她灵魂的投射??由爱、痛、悔、勇所铸就的生命印记。
而她们,没有这样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