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过道里反反复复踱了好几个来回后,小宇决定听从王玮的建议。
他发了信息给小金,没有得到回复。
他以为小金和张牧辰可能睡着了,他就急匆匆地跑去了张牧辰的病房。
他看到张牧辰的单人病房里已经熄了灯,于是就轻轻转开门把手,推开一条门缝,想把小金喊出来。
结果眼前的一幕却令他无地自容,尴尬到发懵!
“呃…对不起…牧辰…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小宇语无伦次,砰一声又关了上门。
他看到病房里张牧辰握着手。。。。。。
车子在夜色中穿行,城市灯火如星河倾泻,映照在车窗上,斑驳陆离。林筱帆靠在副驾,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U盘的边缘,金属外壳冰凉,却仿佛烙着滚烫的记忆。她闭着眼,脑海中反复回放着视频里那张老照片??孙清彦穿着洗得发白的童装,站在浦家祖屋门前,小手紧紧抓着年幼的浦逸衣角,眼神怯生生的,却又透着一股倔强。
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孙清彦。
不是后来那个冷静自持、运筹帷幄的孙总,也不是病房里昏迷不醒、浑身插满管子的男人,而是某个被刻意抹去、藏进时间缝隙里的孩子。
“你说……他有没有恨过?”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坠地。
浦应辛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侧头看了她一眼:“恨谁?”
“所有人。”她缓缓睁眼,目光投向窗外飞逝的街景,“恨这个家把他送走,恨他们装作从没见过他,恨他们连一句‘对不起’都不肯说。”
浦应辛沉默片刻,才低声道:“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恨。但我记得小时候,每年清明,他都会一个人去城西那座无名墓地待很久。我问过他是不是亲人埋在那里,他只说:‘我在等一个人来接我回家。’”
林筱帆心头一震,眼眶骤然发热。
原来早在那时,他就已经在等了。
等一个永远不会来的承诺,等一句永远不会响起的呼唤。
车子驶入医院地下停车场,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轻微声响。两人下车后直奔住院部VIP病房。深夜的走廊安静得近乎肃穆,只有护士站偶尔传来翻页声和低语。王玮正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打盹,听见脚步声猛地惊醒。
“你们怎么来了?”他揉了揉眼睛,声音还带着睡意。
“我必须见他。”林筱帆语气坚定,“现在。”
王玮迟疑了一下:“医生说今晚最好不要打扰病人情绪波动……但他刚醒了一会儿,意识很清醒。”
“那就让我进去。”她说,“我不会刺激他。”
王玮看着她眼中不容退让的光,终究点了点头。
推开房门,病房内灯光调至最暗,心电监护仪规律地发出滴滴声。孙清彦半靠在床头,脸色苍白,但双眼清明,听见动静后缓缓转过头来。
“是你。”他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笑意,“我还以为……你会等到明天。”
林筱帆站在门口,没有立刻上前。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忽然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十年相识,她以为自己足够了解他,可此刻才明白,她所知的不过是浮于水面的一角冰山。
“我知道你是谁了。”她终于开口,声音微颤,“你是大浦先生的孩子,对吗?”
孙清彦脸上的笑凝滞了一瞬,随即轻轻点头:“嗯。”
简短的一个字,却像一道惊雷劈开沉寂多年的迷雾。
“为什么不说?”她走近几步,声音压抑着情绪,“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你明明知道我对这个家有多恨,明明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你明明可以帮我!”
“我可以帮你,但我不能揭自己的伤疤。”他望着她,眼神平静得令人心疼,“筱帆,有些真相说出来,不只是伤别人,也会毁掉你自己。我不想让你背负更多。”
“可我不是一个人!”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我是你妹妹!哪怕没有血缘,我也把你当家人!而你呢?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一个替他们赎罪的工具?一个永远躲在阴影里的守门人?”
孙清彦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已有泪光闪动:“你以为我不想光明正大地活着吗?可我做不到。从小到大,我学的第一件事就是隐藏身份。我不能姓浦,不能进主宅,不能参加家族聚会。我能有的,只是他们施舍的一点资源,一条出路。我拿这些去读书、去工作、去爬到能保护你们的位置??包括你。”
“所以你一直在护着我们?”她的声音软了下来,“张牧辰出事那天,是你提前察觉到有人要动手,才让他先撤离;汪莹回国的消息,也是你第一时间通知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