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问新同学的,现在是集体版。”
“行行,你先说。”
几句玩笑之后,不知道是谁先点到他们这一排:“沈向榆,你再讲一遍名字故事呗,我昨天早读没听清。”
沈向榆被点名,愣了一下。
所有视线都过来了。
他握了握笔,还是重复了一遍:“是那句诗,‘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里的‘榆’。”
“听着就很会走远路。”有人感慨,“听起来很辛苦。”
“不一定辛苦吧。”有人反驳,“也可以是很厉害。”
“那你呢?”又有人看向许长昭,“你的名字昨天说过了没?”
“简单说过。”许长昭说,“‘昭昭如日月’那个‘昭’,还有什么日光、光亮一类,我妈想得比我活得还文艺。”
“所以你才那么吵?”前排插嘴。
“对。”许长昭说,“我是在用实际行动回应她的期望。”
教室里笑成一片。
有同学没笑,认认真真地总结:
“一个往榆关那边走,一个负责发光——挺配的。”
这话一说出来,一圈起哄的口哨声立刻炸开。
“别乱说别乱说——”“哎呦——”
沈向榆一下子红了耳朵。
许长昭倒是大方:“你们别开玩笑,他刚转来容易社死。”
“我们这是热情欢迎。”后排笑得更欢,“你们名字组合起来就很有故事感啊,《身向榆关》《昭昭如日》啥的,一看就很会写作文。”
“不如你们两个搭档去参加个征文比赛?”有人半真半假。
“好啊。”许长昭第一时间接,“反正我作文一直缺素材,还可以写《我同桌的自述》。”
沈向榆被吓了一跳:“不要。”
“开玩笑的。”许长昭转过头,朝他压低声音,“你看,他们就是这种人,看见两个字能联想到八百字。”
“……”
“你不用管。”他又更轻一点,“你就当他们在放学前集体抽风。”
沈向榆原本有些紧绷的肩膀,这才慢慢松下来一点。
他垂下眼,笔尖碰在练习册上,心跳却还在刚才那一句“挺配的”上悬着。
——那当然只是玩笑。
——大家随口这么一说。
但他没法完全当成玩笑。
那句“一个往前走、一个负责发光”的话像被悄悄存在文件夹里,关上了,却没有删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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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之后,教室人渐渐散去。
窗外的天被拉出一大片橘色,楼道里传来社团招新和广播站试音的声音。
许长昭收拾书包,一边把卷子乱七八糟地塞进文件夹里,一边问:“你晚自习回宿舍前走哪条路?”
“就……下楼,穿操场。”沈向榆说。
“那顺路。”他理所当然地说,“我也走那条。”
“你家不在反方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