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玉竹!!”何玉蓝听完,一股怒火直衝天灵盖!
他身为修士,深知何氏依附洛氏的本质——表面是附庸,实则生死荣辱皆繫於洛氏一念!
主家最忌讳的,便是附庸结党营私,欺上瞒下!
这何玉竹,竟为区区玉符,便与阴氏沆瀣一气,將整个何氏置於险地!
他怒极,一脚狠狠踹在何玉竹胸口,將其踢得翻滚出去:
“亏你还是二叔长子!何氏的顏面都被你丟尽了!那点蝇头小利,就买断了你的骨头?!”
何玉竹蜷缩在地,咳著血沫,心中亦是悔恨滔天!
作为何氏嫡系,即便不是修士,本也能富贵閒適。
他的一双儿女更是天资聪颖,双双引气入体,前程似锦!
今日东窗事发,不仅自身难保,更可能累及子女前程!
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踏上了阴鄔尚这条贼船?当真是……悔不当初!
洛玄钧微微摇头,眼神锐利如刀:“我在问你。此地守卫森严,对暗號如行军令,绝非寻常赌坊可比。它究竟……作何用处?”
何玉竹被那目光刺得一哆嗦,不敢再绕弯子,声音发颤:“回……回少主……此处……此处唤作『斗兽场……”
“斗兽?”洛玄钧眉头微蹙,见过斗鸡斗犬的他,下意识想到:“妖兽相搏?”
“是……是……是人……人兽廝杀!”何玉竹闭上眼,绝望地吐出那四个字。
“砰——!!!”
一声巨响!洛玄钧稚嫩的面庞瞬间因暴怒而涨得通红!
他握紧的拳头狠狠砸在面前的矮几上!坚硬的灵木矮几应声碎裂!
盛满珍稀灵果的精美瓷盘被巨力震飞,在半空中炸裂成无数碎片,裹挟著残渣果汁,如同暗器般疾射四溅!
“啊——!”四名侍女容失色,惊恐万状地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何玉竹更是嚇得魂飞魄散,整个人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恨不得钻入地缝。
“少主息怒!”何玉蓝单膝跪地,头颅深埋,双拳紧握,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心中对何玉竹的杀意已沸腾到顶点!
若非少主有言在先,保其一命,他定要將这祸害挫骨扬灰!
“好啊!好的很啊!阴氏……当真是好大的狗胆!!”
洛玄钧的声音带著少年人特有的尖利,却蕴含著滔天的怒火与刺骨的寒意,再不復之前的平静偽装。
此刻,他心中曾祖洛江川的训诫被这骇人听闻的真相彻底击碎——一味仁慈,只会让豺狼更加肆无忌惮!
他读过族史,深知洛氏根基的来之不易。
始祖洛江海篳路蓝缕,励精图治五载,方在群敌环伺中建起凤鸣小城。
建城之初,城中百姓倾力相助!妖兽临死反扑,姑祖洛黄鸝率全城妇孺老弱死守孤城十日,城头血染,家家縞素!
最终等来始祖回援,才奠定洛氏百年基业!
始祖感念百姓血誓之功,立下铁律。
善待子民,设立巡查司,禁绝不法!
更於城头斩妖祭天,与全城百姓歃血为盟:“百姓即我洛氏兄弟姐妹!尔等不弃,洛氏永不相离!”
此誓代代相传,家主继位必重续。洛氏在凡人百姓中的威望,在整个丰州都独一无二!
可如今,依附洛氏的区区阴氏,竟仗著外戚身份,不仅公然违反族规私设赌坊,设生死擂草菅人命!
更做出这“人兽廝杀”此等丧尽天良、人神共愤之事,以供权贵取乐!
这已不仅仅是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