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手臂拦在黄鳶逸身前,脸上写满了焦急与不解:
“道友这是何意?!莫非是我白氏上下有何处怠慢了道友?或是下面的人不懂规矩,衝撞了道友?”
“若有此事,导游儘管直言,白某定严惩不贷,绝不姑息!”
黄鳶逸停下脚步,缓缓摇头,语气依旧平静,却带著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
“白氏上下对老朽皆以礼相待,恭敬有加,家主您更是对老朽信任器重,委以重任,並无半分怠慢之处。只是老朽……唉——!”
他
发出一声深长的嘆息,浑浊的老眼中流露出复杂难明之色,仿佛有千般无奈、万般顾虑淤积在心,却难以启齿。
“家主,您……您还是让老朽离去吧。当初邀老朽入府时,您曾明言,若老朽欲走,绝不会出手阻拦。还望家主……信守当日之言。”
“这……!”白元贤一时语塞,心中更是疑竇丛生,完全摸不著头脑。
眼见黄鳶逸又要绕开他离去,他急忙再次拦住,语气近乎恳切:“道友!道友且慢!”
“白某自认待道友以上宾之礼,绝无亏欠,也確实答应过不阻拦道友离去。但道友即便去意已决,总该让白某明白!究竟为何要在此刻突然离开?”
“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或是白某有何决策失误,竟让道友寒心至此?”
黄鳶逸沉默不语,只是用那种饱含为难、甚至带著几分怜悯的目光看著白元贤。
见他这般情状,白元贤心中更是焦急,神色也愈发郑重起来,沉声道:“道友,您应当知晓,白某性子直率,於这经营家族、平衡各方之事上,確实並非擅长。”
“正因如此,白某近日思忖,已下定决心,欲正式聘请道友为我白氏总管,总揽內外事务,白某愿以师礼相待!”
“此意虽还未及正式向道友表明,但白某確是诚心诚意!”
“即便……即便道友仍执意要走,看在往日你我相交、並肩应对危局的情分上,也总该告知白某一二缘由吧?否则,白某实在难以心安!”
眼见火候已到,白元贤的胃口被彻底吊起,情绪也被充分调动,黄鳶逸知道时机成熟了。
他这才装模作样地深深嘆了口气,仿佛终於被对方的诚意打动,无奈道:
“唉……也罢。既然家主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老朽若再缄口不言,反倒显得不近人情了。那老朽便……直言了。”
“道友但说无妨!白某洗耳恭听!”白元贤立刻做出倾听状,神情专注。
黄鳶逸面色凝重,缓缓开口,每一个字都仿佛重若千钧:“家主,自从您当日决定与张氏结盟,共抗蔡周之日起,老朽这颗心……便一直悬在半空,未曾有一刻安稳过。”
“这是为何?”白元贤面露不解,甚至有些委屈:“张白两氏结盟,乃是强强联合,共御强敌,对我双方皆有莫大好处,此乃显而易见之事啊!”
“若在太平时节,自然是天大的好事。”黄鳶逸解释道,语气愈发深沉:“但如今是什么光景?是张蔡两氏已结下不死不休的血海深仇!”
“而我白氏与周氏,既已分別与之结盟,自然也被捲入这漩涡中心,註定要与对方不死不休!”
“此乃生死存亡之战,绝非寻常利益之爭!可如今联盟已成这些时日,家主您……又在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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